聽到這話陸令頤可就精神了,恨不得現在就拉著林薇去認人。
可惜現在還沒下工,而且貿然把林薇帶走等下她那哥哥找起人來就完蛋了。
所以陸令頤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繼續剝著苞米,隻不過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林薇繼續打聽著關於這幾個人的信息。
沒想到林薇雖然人小但知道的事情還真挺多,可能也有她是小孩一些大人八卦的時候不避著她的原因。
於是從她的口中陸令頤不僅得知了這兩家姓周的是兄弟倆,還知道了兩家人關係極其不好,至於原因嘛倒是很簡單,那就是這個年代最常見的成分問題。
原本的周家在這一片是出了名的大地主,現在楊樹林大隊種的地原來基本上全都是周家的。
後來抗戰爆發周家就把大部分的家產都給捐了隻留下一間祖屋和兩畝薄田度日。
但後麵還是被人舉報抓了起來,村中央的那戶周家也就是周家原本的長子周漢明就是這個時候和家裡斷絕關係搬出去的。
剩下的小兒子周旭年不忍心拋下父親咬牙堅持著,好在因為之前捐家產的事他們沒有被打成地主下放批鬥。
隻是剩下的家產也被沒收了,一家人也被趕到了村尾的老房子去住。
可惜沒過多久這個小兒子和小兒媳就在一次洪水裡為了保護村裡的財產去世了,於是家裡就隻剩下了一個年邁的老父親和一對年幼的兒女。
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是自從他們倆犧牲以後村裡人對他們一家的態度也好了許多,身為大隊長的林衛國還特地給他們倆申請了個烈士的名頭。
不過隻是空有一個名頭,其他實際的撫恤金什麼都沒有,光這都已經是林衛國厚著臉皮跑了幾趟努力得來的結果了。
不過他家的兒孫也還算爭氣,靠著這個名頭他家的大孫子現在進了縣城的運輸隊上班,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聽完這兩家人的故事陸令頤難得的有些迷惑,按道理來說像周老大這種家庭是養不出周媽這種善良陽光的孩子的。
但另一家的情況好像也沒好到哪去,這從小就雙親去世家境貧寒的,感覺和周媽說的“幸福童年”也不搭邊。
好不容易熬到下工,還沒等陸令頤去找林遠“征用”他妹妹呢廣場上就先鬨了起來。
“都是新來的知青,憑什麼她不用下地隻需要坐著剝剝玉米粒!”
陸令頤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波是衝她來的,而且這聲音她簡直不要太熟悉啊
扒拉開人群一看可不就是杜方林那二傻子。
原本這事和他也不搭邊,畢竟他被分配到的活是把苞米從地裡挑到曬穀場晾曬。
但他在路過姚玉盈那塊地裡的時候碰巧就遇到了姚玉盈被玉米葉子割傷了手,又碰巧聽見了她在哭,又碰巧從她口中得知陸令頤今天被分到的活是坐著剝苞米粒。
作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看見心上人委屈受苦哪還忍得了,這不衝冠一怒為紅顏來找大隊長麻煩了。
剛好是下工的時候他這一嚷嚷大家夥都聚了過來看熱鬨,林衛國叉腰站在一旁看著這二愣子隻覺得一陣頭疼。
“杜知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陸知青是同一批來的知青吧,而且好像你們還是一個地方的同鄉來著對吧”
杜方林不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那你眼睛是不是不太好啊”
這下杜方林徹底懵了,說區彆對待的事呢管他眼睛什麼事。
陸令頤在一邊聽出了林衛國的言外之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看見她也在人群裡站著林衛國便招手示意他過去。
等陸令頤走到他身邊以後林衛國一副無語的樣子指著她頭上的紗布繼續問道。
“你瞅瞅這是啥,你咋好意思叫一個腦袋破了的人下地乾活,虧你還是大城市來的知青呢!”
林衛國這話人群裡一陣哄堂大笑。
還真彆說,雖然他們鄉下莊稼人看重收成,特彆是秋收的時候打雷刮風也照樣下地,但還真沒有把人往死裡使喚的事。
誰還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在他們看來腦袋破了可是大事,再說了人家也不是沒乾活隻不過是換了個輕省的活而已,這都要跳出來說不公平那活還乾不乾了。
杜方林被他說得臉色漲紅但還是嘴硬的繼續抬杠道。
“不就是摔破個頭嗎,那紗布都包了快半個月了,我看她就是故意裝病逃避勞動!”
這話剛好被從地裡回來的程嵐和唐鳳玉給聽見了,於是沒等陸令頤回懟她倆就先罵了人。
“我呸!換你腦袋上磕那麼大一個洞試試!自己想逞英雄想幫人出頭也不用拉我們沅沅下水,什麼玩意!”
“就是!現在的小夥子心真狠,人家頭上紗布還裹著呢張口閉口就給人扣帽子!”
程嵐邊罵還邊往姚玉盈的方向看去,杜方林一心急連忙側身把人擋在了身後。
眾人看他這動作再結合剛剛程嵐說的話立馬就明白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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