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馬麗梅在這裡已經很熟悉,兩個離開煤窯,開車到了小鎮,經過一番打探,找到了王五的家。
此時,王五沒有了以前的精神氣,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坐在自家的樓房前,目光呆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張曉峰下了車,上前拉著他說,“走,一起喝酒去!”
不由分說,就把他塞進車裡。
在小鎮一家飯店,炒了幾個菜,拿了幾瓶高度酒。
就是到了這時候,王五還是不說話,給他倒酒,他倒是喝,而且還是一口悶。
幾杯酒進肚,他才問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曉峰給他分了一支煙,為他點上,自己也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仰起頭吐完煙圈,緩緩地說,“具體的,我不清楚,但大概的情況能明白。”
“你明白?”王五怔了怔。
“嗬嗬,煤老板,在這個小地方,是一個有錢人,雖然說不能呼風喚雨,但本地的大小官員們,或多或少都拿到過他的好處,想要一棒子把他打死,太難了!”張曉峰說道。
“對對對!這位兄弟太了解這一行了。”王五連連拍著大腿說道。
“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條船上的人,隻要這位煤老板倒黴,很多人也會吃不了兜著走。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還有,彆說我瞧不起你那當派出所所長的堂哥,這個級彆的人,在煤老板麵前,根本就不夠看。所以,你想要扳倒煤老板,也是太難為你了。”張曉峰進一步解釋道。
“哎呀呀,這位兄弟,你心裡明鏡似的,太了不起了!我和你比,簡直差得太遠了。”王五又端起酒杯,倒進嘴裡。
由於喝酒速度快,他咳嗽了起來,捂著嘴,咳得彎下了腰,幾乎鑽到了桌子底下,良久,才抬起頭來,擦了擦眼淚。
“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隻是通曉了一點人性,懂了個大概,具體的,我還想聽你好好說一說。”張曉峰說道。
“是這樣的,我以為我們有了足夠的證據材料,然後報警。鄉裡,縣裡的警察都來了,來了很多人,但最後得到的結果就是,證據不足。最扯蛋的是,我那堂哥還專門找過我,讓我彆亂起哄,否則,就會給我安上尋釁滋事的罪名……你說,他還是我堂哥嗎?”王五語氣裡透著深深的失望與難過。
“你是他的堂弟,幫你抓幾個與你不對眼的小混混還行,但如果你的事情影響到了他的烏紗帽,將心比心,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麼做?”張曉峰直言不諱地說道。
“我告煤老板,我堂弟的工作會受到影響?”王五再一次怔住。
“那當然。我說了,煤老板把你們當地的有關部門人員都喂飽了,現在他出了問題,那些人還不幫他擦屁股嗎?可以這麼說,你堂哥的上級的上級,現在有可能都在幫著煤老板,一級壓一級,你堂哥能抗得住嗎?再說了,這些年,你堂哥也不少拿了煤老板的好處,怎麼做事情,還不一目了然麼?”張曉峰分析道。
“是是是,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王五抓住自己的頭發,懊悔地說道。
“那其他人呢?從煤窯裡麵救出來的那些人?”張曉峰問。
“都遣送回老家了,一個人給了一點路費,縣政府安排車子都送走了。”王五回答道。
“來來來,彆想多了,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得起下,咱們喝酒,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張曉峰又開了第二瓶酒。
“謝謝兄弟,我今天就借花獻佛,敬兄弟一杯。”王五的精氣神終於回來了。
“我聽說,王五這個名號,在這裡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你說呢?馬麗梅。”張曉峰轉頭問身邊的馬麗梅。
“是呀,這裡十裡八村的,五哥的名號非常響亮!”馬麗梅點頭說道。
“可惜了,我們的五哥為了煤老板鞍前馬後這麼多年,到頭來居然也想把五哥活埋在煤窯裡,簡直就是豬狗不如,喪心瘋狂!”張曉峰搖頭歎息。
“有機會,我一定把他碎屍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王五臉紅筋脹地用手砸著桌角,信誓量旦旦地表態。
這些年來,王五為了煤老板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是金牌打手,風裡來雨裡去的,可說是付出了很多,但是,最後王五也離不開被拋棄的下場,這一點,讓他這段時間以來,吃不香睡不著,總想報仇,出一口惡氣,但是,他也知道,很難辦。現在,他連見煤老板一麵都很困難了。
“早就知道五哥是條響當當的漢子,熱血男兒,怕什麼,大不了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張曉峰敬佩地說道。
“對對對,五哥的名聲如雷貫耳,這個地方,誰不知道呢?”馬麗梅也吹捧道。
“我也想了不少辦法,隻不過……”王五還沒喝醉,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其實,想要報仇,並不難。不知五哥想不想聽?”張曉峰笑笑。
“哦?兄弟有辦法?兄弟但說無防。”王五馬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