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張家兄弟的臉上都是輕鬆愉快的神情。
張木匠趕著牛車,揮鞭子的動作豪氣了許多。
“大柱哥二柱哥,你們覺得掌櫃這人怎麼樣?”秦徽音問。
張大柱回想著掌櫃笑臉迎人的樣子,說道:“掌櫃挺和善的。清月酒樓是我們這裡最大的酒樓,一壺茶就要一兩銀子,我們這些窮苦人家根本就吃不起。要是換作其他酒樓的掌櫃,看見我們這些泥腿子不等我們說話就把我們趕出去了,他卻對我們客客氣氣的,一點架子都沒有。”
張二柱接著說道:“夥計在那裡說閒話,他及時阻止,還給了他們教訓,看得出來治理手下很嚴格,是個可靠的掌櫃。”
“你們有沒有發現夥計們說閒話的位置是在大堂的正中央,旁邊就是樓梯,要是有廂房的客人就會從那裡經過?”
“徽音妹子這麼一提,還真是這樣。這些夥計也太不小心了。他們要是想說東家的閒話,完全可以挑個沒人看見的位置。反正現在客人也不多。”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秦徽音笑道,“那些夥計被扣了工錢,表麵看起來很緊張,但是眼神卻很平靜,根本就沒有半點心疼的跡象。”
“徽音妹子,你觀察得太仔細了吧!”張大柱仔細回想,還是想不出這些細節。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秦徽音說道,“如果夏家真的特彆在意夥計說東家的閒話,這些話根本就傳不出來。今日瞧那清月酒樓管理嚴格,夥計們井然有序,可見他們的東家是個頗有手段的人。結合以上種種分析,我判定那些夥計的行為是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讓整個縣城知道柳氏的醜聞。”
“這是那位夏小姐的意思,還是夏夫人的意思?”張大柱突然覺得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這些人的腦子是怎麼長著,拐了幾個彎,他們這些普通人根本就不懂這些暗藏的深意。以後和這些人打交道,他懂得起人家的意思嗎?
“大柱哥,二柱哥,你們還覺得做生意簡單嗎?”
張大柱和張二柱連忙搖頭。
“剛才我對你們說的,首先你們要認字,如果連對方寫的是賣身契還是貨單都分不清楚就簽字按手印,那你們這點肉不夠人家賣的。”
“徽音妹子,你的良苦用心我們知道了。”張二柱說道,“難怪澤哥白天忙了一整天,再苦再累晚上也要讀書練字,原來是早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以後我和澤哥跟著蔣清南學習認字,就算我沒有澤哥聰明,像他一樣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能把字練好,但是總比當睜眼瞎好吧?”
“我哥他一直在讀書練字嗎?”
“對啊,非常刻苦,有時候要練兩個時辰呢!我們睡了一覺醒來,他還在練字。不過說實話,進步特彆大,我一個不識字的都看得出來。”
“不愧是他……”不愧是與男主抗衡的存在。
哪怕他走的路不一樣,仍然有屬於他的人格魅力。
秦徽音又想到他受傷卻故意瞞著自己的事情,有些心疼,也有些溫暖。
他瞞著她,那是不想她擔心。這樣說來,他的心裡已經接納了她。
不過,雖然明白他的心思,卻不能不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