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因為爭吵聲驚醒,臉上還掛著乾涸的淚痕。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隻知道,大年初一媽媽就走了,再沒有回來。
“後來外公外婆年紀大了,我看著他們的身體漸漸佝僂。”
“上小學的時候,開家長會,同學笑我沒有爸爸媽媽,是外公給我開的家長會......”
“我記得我哭的很難過,都走不動路了,是外公背著我,那時候我覺得我比外公高,是個大人了,大人要堅強,大人不哭。”
傅韻說到這裡時,眼睛裡已然起了水霧。
“上中學的時候,我來例假了,流了好多血,外婆來接我,老師說父母要對孩子上心,要教孩子。”
“但我沒有父母,我哭的很難過,肚子又疼,是外婆牽著我,另外一隻手,提著我換下來的臟衣服。”
“明明不重,卻是那麼的沉,都垂彎了外婆的背,那時候我覺得我比外婆高,是個大人了,大人要堅強,大人不哭。”
傅韻輕輕擦掉眼角的眼淚,抹去耳後,用彆頭發的動作掩蓋。
“後來考上了大學,我拿著錄取通知書,念給外公外婆聽,我說我是個大人了,大人要堅強,大人不哭。”
“可我不想比外公外婆高,我把頭貼在地麵,幻想著我的淚水可以長出好多花朵,等一陣風來帶走花瓣,告訴外公外婆,我好想他們,我很爭氣。”
輕輕的撫摸過女孩兒背部。
她已經睡著了。
傅韻臉上是溫柔的笑意。
她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就是這樣蜷縮在外公外婆的墓前。
當時的她被清晨的鳥兒吵醒。
不覺得美好,隻覺得煩。
現在的她,也不允許有人吵醒這個女孩兒。
雖然開頭想的和現在做的不一樣。
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小時候爸爸媽媽答應的,不也和他們做的不一樣嗎?
傅韻扭頭去。
看有人影走來。
羅老六有些煩躁,本來他是想接一趟外快的,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本事。
可萬一呢?
不要求抓到,要是能發現,舉報,也能得不少的獎勵。
就這樣,他跟女兒兵分兩路,結果女兒不見了。
“死丫頭,我找你......”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
白皙的手掌直插他的咽喉。
傅韻抬起骨肉勻稱,指尖粉白的手指放在自己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紅唇微張,吐氣如蘭:“噓,不要吵到她修補遺憾的美夢。”
一提,一撕。
鮮血揮灑。
男人的腦袋連接著整根脊椎,正在滴答著鮮血。
月光在烏雲的間隙中露頭。
照亮著昏暗的地麵上,那一抹鮮紅的顏色彙聚成溪流,漸漸流向女孩兒腳邊。
女孩兒在睡夢中呢喃。
“我.....是大人,大人要堅強,大人不哭....”
一滴晶瑩淚珠從女孩兒眼角滑落,砸在血泊中粉碎。
傅韻輕挑染血的手指。
看,嬌豔的花朵於鮮血之中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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