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晴看著被攙扶回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氏,眼神凜了凜。
“慈母多敗兒,也許不是他自己暴露的。”
紀衡沒有在他們這邊的隊伍裡,但卻跟著另一支隊伍。
大家同行,王氏時常探望和接濟自家二人,說不定就讓人瞧見了。
看到的次數多了,大家難免懷疑。
“娘說的有道理!”裴雲野也點點頭。
元舒暗暗吐出一口濁氣,她還擔心彆人會懷疑到裴家頭上,但這麼解釋就通了。
那金浪,即便是收到了她送的密信,也不會將其公開出來。
反倒是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果不其然,他的借口發現了紀衡與紀家微妙的聯係,順藤摸瓜發現他的身份。
“行了,彆人家的事情看看就行,咱們少管,出發吧。”
紀婉晴如今愈發有一家主母的架勢,成熟穩妥了許多。
紀衡的身份暴露之後,就被嚴加看管起來,曹源倒是和尋常沒什麼區彆。
他照例解釋嶺南當地的各種農作物,以及吃法和栽種的季節。
大家都靜靜地聽著,他們隊伍裡,罪大惡極的,恐怕要被帶去挖礦或者挖煤。
但像裴家這樣的,則是給一塊地開荒,自然就要學會種地。
“曹官爺似乎很了解這邊?”
問起這個,曹源笑了笑,“曹某人的老家,接壤嶺南,多少了解一些。”
有些人不以為然,但元舒他們卻是認真聽的。
總結下來就是與她所判斷的相差不大,不過相對來說,這裡的嶺南,比她前世曆史裡的嶺南範圍更寬了。
兩日後,一抵達小鎮,岑風他們立刻就飛鴿傳書,請人將此事送去鎮南王府。
知道這件事的紀衡很絕望,好不容易逃離那個地方,他不想回去。
莊佳玉肯定辦事回去了,到時候沒他好果子吃!
“官爺行行好,給我一點吃的吧。”
擔心紀衡吃飽有力氣跑路,這些官差一天隻給他兩個饅頭,才短短兩天,他就憔悴得不行。
“剛給你一個還不夠?你餓著吧你。”
另一個同伴眉頭緊皺,“要不再給他半個,要是餓出個好歹來,回頭等不到送去縣衙那邊他就死了,就不值錢了。”
這半個饅頭被扔在地上,紀衡管不了那麼多,急忙撲過去拿起來啃。
天色暗下來,大家開始歇息,蘇軟軟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在想法子救紀衡,前世也許是彆的人救了他?
不行,這個救命恩人隻能她來當!
蘇軟軟借口去茅房,實際上回來的時候尋了一塊比較鋒利的碎碗片。
負責看守紀衡的官差昏昏欲睡,正打盹,趁機,她將東西輕輕扔了過去。
“噓。”
比了一個噤聲和鼓勵的動作後,蘇軟軟就離開。
紀衡看著地上的碎瓦片,眼底迸發出光芒。
他要逃,這一次逃遠一點,誰也找不著他,他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充滿噩夢的地方!
他背對著官差似乎靠著牆睡覺,實際上是趁著官差不注意的時候,用碗片割繩子,一刻也沒有停歇。
不知道隔了多久,反正客棧裡很安靜,似乎大家都熟睡。
負責看守大堂的店小二也趴在桌上睡得死死的,一般這個時候,也不會有客人來住店。
鬆開繩子的紀衡,一點一點,躡手躡腳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