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溫軟消失,謝重之心口猛地一慌。
一種快要失去她的恐懼,瞬間將他吞沒。
謝重之立刻伸手,將許柳兒的手重新攏在掌心。
緊緊握著,不肯放開。
他又問了一句,“柳兒,你怎麼了?”
許柳兒依舊沒吭聲。
她試著從謝重之的手裡抽回手。
可她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隻是微動了一下手,立刻被謝重之握得更緊了。
許柳兒眉頭緊蹙,隻能任由他握著。
看到她這副拒絕交流的樣子,謝重之不由抿了下唇。
“是不是因為我今天說你,你不開心了?”
許柳兒沒說話,謝重之隻當她是默認了,輕歎口氣。
“如果是因為這個,那我向你道歉,我當時也是著急上頭了。”
著急上頭?許柳兒心中冷笑。
怕是把真心話說了出來。
“柳兒,我們五年的感情,你不要因為這種小事鬨彆扭了。”
謝重之溫聲道:“因為李將軍他對我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我當時說話才重了一些,柳兒你一向善解人意,你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的對吧。”
許柳兒轉頭,清淩淩的目光看向他。
“我有點累了,我想休息。”
她的眼神很是淡漠,謝重之看得心頭又是一亂。
低低喊了一句:“柳兒……”
“難道,你是因為思源的事情生氣?”
謝重之聲音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
提到這個名字,許柳兒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直接閉上了眼睛,完全不想理會。
見狀,謝重之眉頭皺了下,但也沒有太當回事。
或許柳兒隻是太累了,讓她安穩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他了解許柳兒,她脾氣向來都是最好。
謝重之幫許柳兒掖了一下被角,轉身退出了房間。
木門合上的那一瞬,許柳兒睜開了眼睛。
丈夫從心底裡瞧不起她,兒子是個無藥可救的惡魔。
許柳兒第一次冒出了想要離開的念頭。
可她已經沒有家了……
阿爹阿娘五年前就死了。
她能去哪呢?
她不會武,一個帶著錢財的弱女子獨自在外,會是什麼下場,她都不敢想。
許柳兒閉了閉眼,一滴清淚從她眼中流出,順著臉頰滑落。
清瀾院,晚上。
謝硯禮轉眸,看到夾在他跟秦九微中間的謝玨。
今晚謝玨難過,哭得傷心。
秦九微便心軟了,讓他留在主屋睡了。
原先側頭時,一眼便能看到夫人白嫩秀美的臉。
現在隻能看到謝玨流口水的臉。
謝硯禮輕歎口氣,目光在謝玨的臉上凝了凝。
忽地發現謝玨不是流口水,而是哭了。
他在睡夢中還在流眼淚。
謝硯禮的心口不由鈍疼了一下。
他伸手,用指腹輕輕擦去了謝玨的眼淚。
翌日,清瀾院後院。
謝玨和秦九微站在一個挖好的小土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