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侯夫人聽完,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墨來。
看向許柳兒的目光滿是責備,冷聲嗬斥起來。
“許柳兒,你都多大人了?怎麼能如此不分輕重?思源年紀還小,他便是說了你幾句,那也是無心之言,你身為長輩,怎能跟孩子計較?”
許柳兒膽子本來就小,這樣被當中嗬斥,瞬間慌了神,但還是強撐著解釋,“婆母,是謝思源罵我蠢,我才……一時動怒,他怎麼能罵親生母親……”
“你真是夠了!”不等她說完,侯夫人立刻打斷她,這不過是孩子的玩笑話,你竟當真?我看思源說的真是沒錯,你真的就是蠢!”
她越說越怒,“你害得思源罰跪,你也滾去祠堂罰跪去!思源跪多久,你就跪多久!好好在祖宗麵前反思,學學怎麼當母親的!”
謝思源垂著眼簾,聞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許柳兒臉上臉色瞬間一白,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婆母……”
侯夫人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抬手便要吩咐嬤嬤們把她拖下去。
秦九微一直靜靜看著,聽到這裡時,眉頭不由蹙起。
目光在謝思源臉上掃過,見他神色隱隱帶著得意,心中立刻湧起一股厭惡。
她上前一步,溫聲開口,“婆母,思源雖小,但言語之間已然帶了侮辱之意,是為不孝。柳兒是他的母親,若連她都不管教,那以後誰還敢管?”
原本要上前的嬤嬤們此時動作也不由頓住。
秦九微繼續道:“我知道婆母疼愛思源,可若是護得太過,反而會害了他。今日罵一句‘蠢’,明日豈不是可以罵得更難聽?”
“若每次受到責罰,都跑來尋婆母撐腰,那以後侯府裡還有沒有規矩?”
她話音落下,屋內眾人皆是一靜。
侯夫人臉色微變,但心中還是偏向謝思源。
秦九微也不急,繼續道:“再者,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今日思源罵的是婆母,婆母可還覺得這隻是孩子的玩笑話?”
侯夫人冷哼,思源對她最是孝順,才不會這樣!
但不等她開口,就被謝老夫人打斷,“九微你說的有理,這話可不能當玩笑話。”
壽宴那天發生的事情,她可還沒忘呢。
謝思源這孩子要是繼續放任下去,誰知道還能闖出什麼禍事來!
“這事就到此為止。”謝老夫人一錘定音,“思源已經挨了一巴掌,也罰跪過了,以後不許再提。”
侯夫人心中不滿,但謝老夫人都已經開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最後冷冷掃了許柳兒一眼,也擺了擺手。
許柳兒低頭行禮,眼底滿是感激地看了秦九微一眼。
大嫂真的是太好了!
她何德何能讓大嫂這般幫她……
許柳兒忍不住鼻尖一酸。
謝思源見許柳兒居然沒有受到懲罰,眼中浮現一抹幽深,很是不甘心。
“今天你們倆一起過來,也正好。”謝老夫人見兩人都到齊了,便把剛才和侯夫人商量的事情,如數告訴了兩人。
“你們婆母病成這個樣子,肯定無法再管家了,這段時間,侯府由九微打理,柳兒你從旁協助。”
謝老夫人的目光落到兩人身上。
秦九微聞言,眉頭微動,也有些驚訝。
她以為侯夫人生病,管家權會回到謝老夫人手中,再從她跟許柳兒兩人中挑一個從旁協助。
沒想到就這樣直接交到了她們兩人手中。
心中波動,但麵上仍然溫婉平靜,秦九微上前行了一禮,聲音不疾不徐。
“祖母這樣安排是對孫媳的信任,孫媳定會儘心去做。”
謝老夫人見她神色坦然,不卑不亢,眼中浮現一抹滿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