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胡劍雲送人的時候,秦爍隻覺得時間過得漫長。
坐上回家的車之後,他的心才稍稍踏實了些。
回去是秦淮瑾開的車,他怕自己忍不住把秦爍拽下來打。
秦家沒有打孩子的習慣,秦垚這個瘋子是個意外,隨著秦淮瑾的歲數上來了。
其實更能懂得秦書記當時心裡的崩潰。
他真的無處發泄,而秦淮瑾這個兒子又是導致他摯愛女人去世的罪魁禍首。
最後隻能秦淮瑾承擔了一切。
他也後悔過,當初要是不那麼刺頭拔尖兒,是不是他媽這會兒還好好地在申市的小洋樓裡喝茶養花。
秦淮瑾踹過三個兒子,就跟踹手下的兵一樣,但是動真格的,還真沒有。
他從得知秦爍逃課帶著一幫孩子離家出走開始,這心裡就憋著一股火氣。
要不是賀君魚白天晚上見縫插針的開解他,今天見到秦爍的第一眼,他估計就動手了。
這孩子真欠打啊。
你自己逃課就算了,還帶著那麼多同學逃課,其中有一個出點事兒,後果都不是秦爍能承擔的。
很可能這孩子就毀了!
胡劍雲坐在副駕駛上,時不時從後視鏡瞄一眼秦爍,又時不時的用餘光看看首長。
這倆人誰都不說話。
他們兩個憋不憋的慌小胡不知道,但是他快憋死了,想要長出口氣,都得斷成三截出。
他好難啊。
知道的太多了,果然沒好處。
吉普車開得飛起,秦淮瑾已經感覺不到疼了,進了大院到了巷子口,秦淮瑾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後背都被血滲透了。
秦爍看見秦淮瑾棉布襯衫上殷紅的血漬,腦袋裡轟一聲。
“爸,你受傷了?”
好半天才找回聲音,他快步走到秦淮瑾身邊,伸手扶住他爸。
秦淮瑾抬了抬胳膊,指了指巷子裡自家的大門框:“進家吧,這點兒小傷算不得什麼。”
秦爍抿抿唇,放下手跟在秦淮瑾身後往家走。
往常幾步路就到家,今天秦爍卻覺得這巷子格外的長。
不過再長的路也有走到頭的時候,秦爍深吸一口氣,抬腳進了院子。
已經快一點了,老二老三陪著賀君魚說了兩個小時的話,熬不住了,賀君魚就把他們轟上樓睡覺了。
她這會兒一個人靠在沙發上,手上拿著一本書。
書上寫的什麼,她是一眼都沒看進去。
聽見腳步聲,把書放在茶幾上,她快步來到堂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