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魚這會兒還不知道疼,等真按她的時候,她差點兒直接原地去世。
生孩子都沒哭的賀君魚,這次哭得稀裡嘩啦的。
大的哭小的也哭,兵荒馬亂,秦淮瑾紅著眼睛在旁邊抱著孩子哄,無力感頓生。
他看著賀君魚額頭繃起的青筋,聽著她哭啞了嗓子。
可是他無能為力,一身的力氣想要幫忙卻無處下手。
最後隻能騰出一隻手拉著賀君魚的手。
按揉完肚子,龐大夫給賀君魚把了個脈,麵帶笑容地點了點頭。
“挺不錯的,今天再喝一點小米粥,明天可以給她弄點兒雞蛋吃。”
不好一下子給賀君魚補得太過,怕她堵奶。
堵奶一發炎,大人小孩都跟著受罪。
賀君魚又老老實實地喝了兩天小米粥之後,她可以出院了。
秦淮瑾怕她受風,誇張地把家裡能拿的棉被都拿來了,吉普車的車座上軟軟地鋪了一層,
他抱著裹得像是一個粽子一樣的賀君魚從病房裡快步挪到車裡,輕手輕腳地將懷裡的人放下。
賀君魚確實一點兒風都沒吹到,因為她快憋死了。
“其實沒必要這麼誇張。”賀君魚笑著安慰秦淮瑾:“何大嫂之前說過,她生春華那會兒,生完第二天就下地上工了,她們生產隊的女同誌都是那樣。”
秦淮瑾坐在她身邊,檢查前排座椅那裡有沒有掩好。
“那是沒辦法,休養生息之前得先保證溫飽。”
他這麼拚命地乾是為了讓他媳婦兒受罪的?
那他真不如回家種地了。
賀君魚倒是沒有不坐月子的想法,隻是怕他一直神經緊繃著。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賀君魚也就欣然接受了,不就是憋一點兒麼,又憋不死。
秦淮瑾這段時間沒去營地,每天在家伺候賀君魚。
上午給她做飯,下午給她擦身。
小賀煊的事情都交給胡春平和陶嬸,賀君魚除了喂奶,還真沒彆的事情乾了。
月子裡不讓洗澡不讓洗頭,賀君魚根本受不了,秦淮瑾就挑著每天下午兩點最暖和的時候給她擦擦身子。
兩人無聊的時候,賀君魚在地上溜達,秦淮瑾一手扶著她,一手拿著書給賀君魚念。
賀君魚聽得津津有味。
賀君魚生了個閨女的事兒,整個家屬院都知道了。
程蘭拎著紅糖和罐頭雞蛋來看她。
“頭七天怕踩了奶,沒敢來,聽胡團長說你不忌諱這個,我才放心過來的。”
賀君魚擺了擺手:“這話說的,咱們都是乾部家屬,這點兒覺悟還是得有的。”
程蘭跟著笑笑,“你生孩子的事兒家屬院裡傳遍的,大家夥兒都知道秦參謀長對你的重視,都不敢過來。”
生怕哪裡做得不對,被秦閻王死亡凝視。
“滿月肯定請大家吃酒。”
程蘭看她氣色不錯,提在肚子裡的心也漸漸放了回去。
掃興的話她沒說。
這世上本就有看不得人過的好的,有些人尤其過分。
她出去買個菜的功夫,都能聽到一堆酸言酸語。
說什麼這下賀君魚抖不起來,生了個閨女,以後還不是得在三個繼子手下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