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老爺剛要說話,外麵珍珠急匆匆地進來稟報道:“老太太,采薇園的下人來報,說是四姑娘……四姑娘……”
張三太太一聽又是大女兒的事兒,眼前就是一黑。她也不管在老太太麵前的規矩了,爬起來扒住珍珠手臂就問:“薔兒怎麼了?我們出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她怎麼了?!”
“三太太莫著急!”珍珠臉色有些奇怪。“說是……四姑娘在房裡懸梁了……”
她的話沒說完,就看見張三太太兩眼一翻往後倒去,珍珠驚叫一聲與眼尖早趕上來的琥珀一起扶住了她。
“三太太你彆著急呀!”珍珠一邊把著張三太太的手臂,一邊猛掐她的人中。“四姑娘沒事!凳子剛踢就救下來了!人沒事!沒事!”
“就是下人來報信,想問太太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給四姑娘壓驚。”
聽見了那句人沒事,張三太太一口氣又提了上來,雖然渾身無力,但好歹意識還是清醒的。
黃太君見她那個樣子冷笑了一聲,張三太太立刻反應過來自己還在婆母的麵前,臉上火辣辣地又跪在了張三老爺旁邊。
“老爺,要不拿帖子去請個太醫來……”張三太太小聲地問道。
“嗬!請太醫,還嫌丟人不夠嗎!?”黃太君終於忍耐不住出聲,這老三媳婦比起二房的柳氏人是傻了些,但好在人實誠又和善,她還蠻喜歡的。
隻是在對待女兒的事兒上,實在是溺愛的過頭。還好她對兒子還清醒些,不然她早把張昀兩兄弟從她身邊奪過來親自教養了。
“是,是,母親說的是。”張三老爺也道。“就去請胡大夫來看看就是了,左右也沒出什麼事兒!”
黃太君:……
黃太君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看來也是她錯怪了三兒媳,有老三這樣一個夫君,三兒媳不溺愛女兒才叫有鬼。
“一點兒大的年紀,後院裡那點哭鬨上吊的手段都學會了。”黃太君撫著自己的胸口道。“這就是你們精心教養出來的女兒。”
“一天天的,口口聲聲說與那陶越同袍勝似手足,棠棣情深,要把女兒嫁到他家裡頭去結兩家之好。”
“我看你跟他其實是有仇,要把這麼個東西嫁給他兒子,禍害他全家。”
張三老爺夫妻被黃太君訓得臉上火辣辣的,張三太太還惦念著被救下的大女兒,也不敢抬頭就隻能心神不寧地跪在地上。
“行了,你那女兒沒事兒,她真要尋死也不會挑這麼個時候。”黃太君看破她的心思道。“老三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我們張家絕對不會與錦衣衛做親家的,我希望你不要忘記。”
“是,兒子謹記母親教誨。”張三老爺回答道。“兒子想著,既然……既然薔姐兒心意已決,再強逼她嫁入陶家,必然不會有什麼好前景。”
“不如就……公布她的身份將她收為養女,與陶家退婚,再過幾年……那時閒言碎語已過,再給她尋個好人家嫁了。”
“你們倒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母。”黃太君冷笑道。“一點不在意出爾反爾讓外人恥笑,一心就要將她留在身邊。”
“隻是你們那好女兒,能明白你們的苦心嗎?”
“而且她如今尋死的法子都使了出來,怕是要吊死在那錦衣衛的樹上。”
“就你們看管她的法子,就不怕她鬨出什麼荒唐事,抹黑了我們侯府的名聲嗎?”
張三老爺被老母親訓的麵紅耳赤,可他實在舍不得放棄張玉薔這個女兒。她雖然是抱錯的孩子,可她一出生就跟在了他們夫妻的身邊。
比之張昀張曜兩個兒子,他與張三太太在張玉薔身上傾注了更多的心血與疼愛,除了沒有血緣關係,張玉薔就是他們二人的女兒。
他曾經想過,女兒如此堅決,乾脆就成全了她?可他也知,就算他能說服黃太君,也說服不了他二哥。
二哥如今是天元帝的心腹重臣,如果再跟天元帝的另一臂膀錦衣衛攪和在一起,很容易就會引起皇帝的疑心。
如若想成全女兒的癡心,那勢必要與女兒劃清界線,從此張玉薔與他們張家再無瓜葛,才能嫁到那小王八犢子家裡去。
可他與張三太太思量了很久,還是舍不得放棄這個女兒。
那錦衣衛年少喪父,家裡隻有個寡母。雖然襲了百戶的職位,但又不想跟衙門裡的人同流合汙,怕是要在百戶上乾到死。
他金尊玉貴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怎麼可能舍得她嫁去那樣的人家受苦!
“兒子、兒子也知這樣荒唐,隻是薔姐兒……”
“罷了。”黃太君抬手止住兒子,“即便前幾條都按你說的辦了,與錦鄉伯家退婚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這……兒子已經有了思量。”張三老爺硬著頭皮講了下去。“兒子與陶大哥當時定的娃娃親,隻說了是我三房的女兒……”
“既然薔姐兒無法再嫁過去,那這門婚約就換薇姐兒頂上吧。”
“荒唐!”黃太君被三兒子不著調的法子氣得咳嗽起來,珍珠琥珀連忙上前為她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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