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外,兩人一前一後,似並無關聯,直至距離坊市約莫三十裡地的一處山洞,一前一後進入,王麻子開口第一句話,便讓楚牧忍不住的一驚,
“我被通緝了。”
楚牧凝重:“是執法隊?”
“對。”
王麻子點頭,臉色憤恨:“他們拿我之前在玉皇穀被抓的事為由頭,已經發了通緝令,下了懸賞任務。”
楚牧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以長生宗的名義下通緝令,哪怕隻是局限於這玉皇穀,概念也跟被暗中追殺完全不同。
懸賞任務在坊市那任務大殿一出現,那便是麵相整個玉皇穀數萬修仙者!
也就是說,任何一個修仙者,都可以拿王麻子的魂魄去領懸賞!
“娘的,老子賣個丹藥,還賣成邪修了,真他娘的操蛋!”
“那些狗屁家族,還有這長生宗,哪個不比咱心黑?”
王麻子罵罵咧咧著,楚牧默然無語。
他自然清楚,王麻子所言,沒有一點錯誤。
在大楚修仙界,沒有傳統意義的正邪之分,隻有被人為定義的正邪之分。
被長生宗亦或者其他家族通緝的,就是被定義的邪修,沒被通緝的,哪怕做再多傷天害理的事,也是正道修士。
不符合傳統道理,但卻符合常理。
沉默許久,楚牧才打斷了王麻子的罵罵咧咧,問道:“知道是背後是誰嘛?”
“趙湯!”
王麻子咬牙切齒:“就之前抓住我的那個小畜生!”
楚牧皺眉:“他不是才練氣圓滿嘛,應該沒這麼大的能量吧?”
“他有個好爹,是玉皇穀執法堂外堂副堂主!”
王麻子嗤之以鼻。
楚牧心沉了些許:“築基境?”
王麻子點頭,滿臉不甘。
楚牧聲音低沉了些許:“那王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隻能逃了。”
王麻子搖了搖頭:“這玉皇穀,是混不下去了,去東湖那邊吧,長生宗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隨即,王麻子看向楚牧:“李兄弟你要不和我一起過去,繼續合作,我隻要三成!”
楚牧略有心動,但很快便掐滅了這個想法。
一個新的環境,必然又要謹小慎微很長一段時間去適應,去了解。
他又沒有暴露,實在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
楚牧也沒回答,將儲物符中的那個大玉瓶拿出,倒出其中一半,便將玉瓶遞給了王麻子。
“多了,我四成。”
王麻子疑惑。
“拿著吧。”
楚牧搖了搖頭,將玉瓶塞到王麻子手中。
王麻子神色稍顯複雜,但最終,也沒推辭,反倒是在懷中摸索一會,便將一枚玉簡塞到了楚牧手中,
“玉簡裡記錄的都是附近幾個黑市的消息,我這些年知曉的一些門路,也都記在了裡麵。”
“李老弟你要在這玉皇穀繼續待著的話,對伱應該有些用處。”
“行。”
楚牧將玉簡收起,王麻子擺了擺手,沒再停留,便轉身而去。
漸行漸遠,楚牧掏出那枚玉簡,神識籠罩之下,細細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放進了儲物符中。
向洞外看去,王麻子已是步入林中。
這一彆,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楚牧眉頭微皺,卻是在考慮一個問題。
王麻子這個代理商沒了,那接下來……
沉吟之間,楚牧亦是走出山洞。
神識覆蓋之間,也沒有什麼異常。
距離坊市不過三十餘裡,沒過太久,也沒有什麼意外,楚牧便回到玉寧鎮外。
時至黃昏,白天人可羅雀的小鎮,此刻也是熱鬨了起來。
尤其是小鎮西北方向,長生宗回春閣在坊市外開辟的靈田方向,往小鎮而來的修仙者,更是絡繹不絕。
楚牧瞥了一眼,也略有幾分好奇。
按徐遠每天絮絮叨叨的傳音來看,靈田之中的事物,可是極為繁雜。
一階的靈田便是堅硬如鐵,低級的修仙者縱使拿著特質的工具,一天也開墾不了多少。
而且,靈田之中,也易滋生各個種類靈蟲,雖隻是小小靈蟲,但也不是世俗凡物可敵,都需要修仙者時時刻刻盯著,及時處理。
這些日子,甚至還出現過修仙者被靈蟲殺死的事情。
靈田的作物,每種作物,都對生長環境也各有要求,比如陽光,比如雨水,比如鬆土,施肥,這些臟活累活,也都需要修仙者去及時安排。
隻不過,據他自己耳聞的消息來看,當初的孫家,在玉皇穀也有大批靈田,隻不過,當初的玉皇穀低階修仙者並不多。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當初孫家靈田的這些臟活累活,基本都是如曾經的玉台礦山一般,以傀儡和陣法禁製,形成自動化的處理。
而眼下,隨著玉皇穀的發展,大量低階修仙者聚集而來,人力資源愈發充沛,也愈發廉價。
長生宗顯然又是另外一個選擇。
莫名的,楚牧又不禁想到了前世的一個名詞。
似也挺符合眼下玉皇穀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