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收獲半顆頭顱,已是賺發了。
而眼下……
鐘石靈乳擺在麵前……
楚牧很糾結。
鐘石靈乳地處地底溶洞,而且還需要入水潭,經過地底暗流通道才能抵達。
能凝聚出鐘石靈乳,那顯然,那個溶洞的材質,也必然是靈材性質的鐘乳石。
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破開,就算要破開,也必然會弄出極大的動靜。
而翠綠蜻蜓,超出他的神識控製極限,便隻是按邏輯命令行動的死物,根本不可能進行太精細的操作。
哪怕他站在水潭邊上,距離那個溶洞的距離,也遠遠超出了他的神識覆蓋極限,根本不可能做如剛才那般利用竹蜻蜓來達到目的。
顯然,若想得到鐘石靈乳,他隻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親自入水潭,入溶洞……
楚牧默默注視著那猙獰的雙首巨蛇,感受著那朝雙首巨蛇彙聚的滾滾靈氣,理智與貪欲,儼然再次糾結起來。
而且,這一次,貪欲,亦是明顯占據上風。
入仙途這麼多年,有一個事實,無疑很是清晰。
為散修,無權無勢,那就是步履維艱。
彆人唾手可得之物,他……必然要費儘無數艱險。
練氣境,他開了財源,他能得到的東西,亦或者,開了財源之後,他能用靈石買到的,能接觸到的一切,無疑皆是極其有限。
在這修仙界森嚴的階級秩序之下,一切事物,都是有門檻存在的。
練氣境,屬於修仙界的最底層,這個門檻,還沒有太明顯。
畢竟,練氣境修仙者,很多很多,龐大的基數,就注定了,這個修為境界,再怎麼壟斷限製,也不至於無路可走。
但若是到了築基境呢?
修為越高,需要的資源,知識,顯然就越稀有。
幾十年藥齡的靈藥,一階的靈材,在坊市黑市,皆是隨處可見。
二階的靈材,上百年,數百年的靈藥呢?
那便是難得一見!
隱形的門檻隻會越來越高,資源知識的壟斷稀缺,也隻會愈加嚴峻。
就好比……他在荷花澱見到的那無數修仙者。
為何,他一露麵,泄露神魂氣息,便有一波接一波的追殺?
為何,在明知各大勢力清場封鎖的情況下,還有那麼多的修仙者,悍不畏死衝過去,隻為搏一個尚且未知的可能?
因為,機緣擺在麵前,沒有人願意錯過。
他也一樣,不願錯過。
該低調時低調,該闖之時,就得闖!
修仙,哪有不經曆危險的……
楚牧果斷朝山下而去,他走得不快,幻神麵具已然徹底將他遮掩。
但顯然,這也不過是掩耳盜鈴而已。
以他現如今對於煉器的了解,這件上品法器幻神麵,在練氣境,都談不上天衣無縫,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破開偽裝,窺得真實。
更彆說,在一尊二階中後期,相當於築基中後期的妖獸麵前,隻要其清醒,那就是形同虛設。
“雙首蛇未蛻變之前,斂息這方麵,似乎極其高明……”
小心翼翼之間,楚牧卻是突然想起他剛才得到的半邊頭顱。
他降臨山穀,一尊二階妖獸,他未曾發現絲毫異常,旺財為妖獸,本應該對血脈威壓極其敏感,卻也未曾發現絲毫異常。
而這雙首蛇的出現,無疑證明,它本身就呆在這水潭之中,未曾離開。
顯然,未曾蛻變之前的雙首蛇,在斂息隱藏這方麵,絕對是有某種天賦存在。
以那半邊頭顱,似乎可以煉製一個上等斂息隱藏的煉器造物……
心中思索著,楚牧也未曾停下步子,偷偷摸摸至山穀之中,距離那沉睡的雙首巨蛇,也不過數百米距離。
雙首巨蛇的氣息威壓,幾乎都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其妖軀上的鱗片紋路,亦是一目了然。
楚牧平緩呼吸,壓下心中的緊張,很是緩慢的往前挪動著步子。
一直到水潭前,雙首巨蛇,依舊在沉睡。
他立於水潭邊,沉吟片刻,沒再猶豫,便悄無聲息的沒入水潭之中。
他雖不通水屬性法術功法,但借助強橫的身體機能,在水中,亦是極為迅速。
幾乎是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竄進了那地底暗流通道,沿通道一路疾行,還將似撞毀的竹蜻蜓收起,最終再出水麵,已是彆有洞天。
似是空氣不流通的原因,溶洞之中,亦是彌漫著一股極其難聞的惡臭。
楚牧一躍而起,沒有顧忌絲毫,身形騰轉挪移,便已出現在了角落的石槽之前。
神念微動,石槽之中積累的鐘石靈乳,便如流水一般,倒流進了他已拿出的玉瓶之中。
石槽之中,雖隻是薄薄一層靈乳,但似乎,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