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是?”
楚牧下意識後退一步,聲音低沉。
“此地為何處?”
白發男子環視周邊,反問一句。
楚牧沉默,略顯遲疑:“此地屬大楚修仙界。”
“大楚……長生宗?”
白衣男子似乎有些不確定,他看向楚牧:“你是長生宗弟子?”
楚牧搖頭:“晚輩散修。”
“散修……”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周邊楚牧布置的大陣仗:
“吾早已隕落,現如今,不過是由血脈而勉強保留的一抹殘魂,借助秘法苟延殘喘而已。”
“如今被你這般強行喚醒,已是時日無多,隨時都將飛灰湮滅,你無需如此忌憚。”
楚牧沉默不語,心中卻也有些詫異。
畢竟,眼前這白發男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抹殘魂。
至於被他強行喚醒,就會飛灰湮滅,這話,是真是假不知道,但他顯然沒有天真到直接去相信的地步。
對眼前男子每一句話,他都保持了極度的警惕。
剛來那一抹威壓,雖隻是一閃而逝,但也是貨真價實的遠超築基!
見楚牧沉默,白衣男子似是猜到楚牧心中所想,他搖頭輕笑,笑容莫名苦澀:“吾早年遭逢大難,勉強保留一抹殘魂苟延殘喘,實乃因執念所在。”
“如今被伱這般喚醒,時日已無多,如此這般,或許是吾命該如此。”
“但吾之心願未了,執念難消,你如此這般將吾喚醒,可願承下與吾之因果?”
楚牧眸光微動,緩緩出聲:“前輩所說之因果執念,具體為何?”
“將吾這身血脈傳承,送會吾的家族之中。”
白發男子語氣鄭重,隱約之間,似乎還帶著幾分懇求。
目光在男子身軀核心的那一團血脈上定格些許,楚牧略顯詫異,這一團血脈,乃是他親自煉化而出!
他可是仔細檢查過的,根本沒有察覺到其他異常!
“血脈傳承,非吾之血脈,不可能窺得絲毫。”
白衣男子輕描淡寫出聲,目光已然定格於楚牧身上,似是擔心楚牧不答應一般,男子又補充了一句。
“吾觀你已悟刀意,但似乎未成章法,這樣,吾早年間,曾得一刀意凝神之法,若你應下此因果,便算作是你的報酬如何?”
聽到這話,楚牧雙眼微眯,心中亦是驟然警惕。
刀意的運用,他可隻在此男子沉睡之時用過,現如今,隱藏於識海,他不動用,根本不可能顯露絲毫。
思緒流轉,楚牧再問:“前輩家族,處在何方?”
“不在這大楚地界,從大楚出,穿過西南諸國,再過無儘漠海,便至大恒地界。”
“在大恒西南赤鷹郡,便為吾家族所在之地。”
“赤鷹侯府,朱氏家族,在赤鷹郡,人儘皆知。”
“赤鷹侯府?”
聽到這個名詞,楚牧微怔,略有不解。
男子解釋道:
“大恒修仙界,與你們這大楚修仙界,乃至周邊諸國,諸門諸派,皆有所不同。”
“多說也無益,他日你至大恒,便可知曉。”
楚牧點頭,心中亦是考慮著利弊。
隨即,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向這男子:“大恒距離大楚,有多遠?”
男子沉默一會,又看了一眼楚牧,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距離難以測算,以你的修為,終其一生,也難以跨越無儘漠海。”
“但吾知道一處遠古時期的傳送陣,可由西昌國直達無儘漠海西北方向,地處隱蔽,應該沒有被他人發覺。”
“到了無儘漠海西北部,以你的修為,頂多數年時間,就能抵達大楚邊境,到了大楚,就可乘坐驛站飛舟,直達赤鷹郡……”
聽著這男子輕描淡寫就是一輩子,就是數年,楚牧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彆的不說,就西昌國,距離大楚至少都有兩三百萬裡,如今大楚戰亂已起,曾經的飛舟通行,基本已癱瘓大半。
他要去西昌國,那就得自己飛過去,沿途還得穿越大片長生宗統治地域。
這麼遠的距離,再加上沿途的危險,少說也得是幾年的時間。
花幾年時間,才到一個……
來回這麼一折騰,十幾二十年都是算少的。
他是腦子有病,才會去做這樣一個交易。
見楚牧沉默,白衣男子又補充了一句:“吾有一枚烈陽火精,也可作為報酬。”
楚牧瞳孔一縮,猛的抬頭看向眼前男子。
“烈陽火精?”
“對,烈陽火精。”
男子點了點頭,抬手一抹,一枚儲物戒指,便朝楚牧丟了過來。
“烈陽火精就在其中,儲物戒指之中,還有吾身前的一些家當,隻不過,這些年為了維持殘魂存在,消耗不少,已經所剩不多,就都當做給你的報酬吧……”
男子神色複雜,語氣唏噓。
楚牧接過戒指,神識小心翼翼的試探觸碰,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後,這才將神識探入儲物戒指之中。
戒指空間極大,是他那枚儲物戒指的三四倍左右,隻不過,其中物品的確已經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