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二層,楚牧落座,隨意點了壺靈酒以及幾碟靈食,酒樓小廝便吆喝著離去。
酒樓喧囂,正如當初的荊門,來往的修仙者絡繹不絕,噪雜的聲音繚繞,五花八門的信息,亦是落入楚牧耳中。
他摸出傳音令,閉關療傷一載,積累的傳音,已是眾多。
徐遠兩夫妻,跟隨正道盟撤離已久,在西寧山落腳,已是無恙。
而其他的傳音,則大都是源於謝家的那幾位築基修士。
他略顯沉吟,一一回複,隨即,源於謝藏鋒的一道傳音,卻是突兀浮現。
楚牧詫異,他這枚傳音令,可是隻局限於五千裡範圍之內,而據他所知,荊門大敗之後,謝家的殘餘勢力,可是龜縮在了東北三州之外。
再加之如今正道盟在地理上,被一分為二,那可就真的是天南地北,距離可是極其遙遠!
也就是說,謝藏鋒這位正道盟器堂副堂主,就在這古嶺附近。
接連數道傳音交流過後,約莫一刻鐘左右,樓梯口,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便映入了視野。
“道友近來可好?”
見謝藏鋒這般似失了精氣神的模樣,楚牧問。
“不過……一喪家之犬!”
謝藏鋒長歎一聲,滿臉愁緒。
楚牧沉默,他大概也有些明白,謝藏鋒為何會變得這般模樣。
所謂正道盟,本質上,其實就是幾大修仙家族的聯盟。
哪怕是與長生宗開戰以後,也基本都是各掃門前雪。
如曾經的荊門戰場,其實就是謝家與長生宗的戰爭,在大楚其他地域,也皆是如此。
區彆隻是在於攻與守而已。
當年瀚海之變,位於大楚中心位置的謝家,本就是受創最為嚴重的一個。
而這一次的荊門之變,以現如今的形勢來看,謝家,確確實實就如謝藏鋒剛才口中所說的那般……一喪家之犬!
謝藏鋒有此模樣,也不足為奇。
畢竟,從雲端跌落穀底,這種境遇,也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楚某前番遭難,閉關療傷一載有餘,道兄可否為楚某介紹一下當前局勢?”
幾杯靈酒入肚,謝藏鋒竟似有幾分醉意,搖頭晃腦:“還能怎麼,這古嶺季家堡,不就是明擺著的事唄。”
“那瀚海首鼠兩端的妖賊,依我看,就是不想讓大楚安寧,估計就是打著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
“瀚海?”
楚牧驚疑,他知道,如今詭異形成的僵持局勢,其根本原因,恐怕就在謝藏鋒的這一句話當中。
“當初正道盟立,氣勢何時昌隆,東西並進,長生宗接連敗退,元嬰大能,都隕落了數尊,就連長生宗門,相傳都被我盟元嬰出手試探了一番……”
“本就是指日可待的覆滅長生宗,重塑正道盟秩序。”
“可瀚海妖賊一朝叛變,南北夾擊,局勢瞬間大變。”
“今昔荊門之變,長生宗勢頭昌隆,瀚海妖賊又與我盟眉來眼去,據說已經達成協議,將再度與我盟共抗長生……”
“如此之變,唯我東湖謝家,受此大難啊……”
又一杯靈酒入肚,謝藏鋒悲憤交加,一口一個瀚海妖賊,引得酒樓修士紛紛注目,但感知到謝藏鋒那毫不掩飾的築基修為後,又一個個立馬挪開目光,不敢多看。
楚牧默默將桌前的隔斷禁製開啟,他眉頭緊皺,心中思緒翻湧,已然開始一字一句剖析著剛才謝藏鋒這一番話。
話語不多,但顯然,卻透露了一個恐怖的信息。
他記得清楚,在曾經,他預感這場戰爭的發生時,還曾感慨過瀚海之地利。
瀚海陳家,地處海疆,而這場戰爭,又是源於處在北疆的長生宗。
瀚海陳家,幾乎可以輕而易舉的坐收漁翁之利。
瀚海陳家,幾乎可以輕而易舉的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