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為何……還要我繼續履行契約……”
楚牧摸出那一團血脈精華,注視之間,亦是略有疑惑。
殘魂奪得魔軀,已是重活一世。
以其如今的修為,回其血脈家族,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何還要他去跑一趟,行多此一舉之事?
“是不敢回,還是另有原因?”
楚牧默默猜測,這一道血脈精華,他已經檢查多次,甚至,為了防止之前的情況出現,他還以大日真火將這團血脈精華裡裡外外輪番淬煉了多次。
純粹就是一團正常的血脈精華,沒有存在其他任何的異常。
他隨手把玩著這一團血脈精華,暗自思索著。
許久,直到太陽徹底落下,暮色降臨,楚牧才堪堪從躺椅上起身。
山下大宅燈火通明,隱約之間,還可見李府的一名名家丁成群結隊,在山下巡邏著。
稍稍瞥了一眼,楚牧便收回目光,抬手一抹之間,刀光乍現,恍若遊龍一般的刀鋒於天穹流轉一圈,最終懸浮於他身前。
他注視刀鋒,幾乎是下意識的,在楚都之時的一幕幕搏殺之景,便隨之浮現腦海。
與魔修的搏殺,那一道道落下的刀鋒,與真魔的拚命,那一道驚天的劍意……
楚都之行,對他而言,無疑是刻骨銘心。
最最讓他刻骨銘心的,非是麵對真魔的無力,也不是那一道恐怖的劍意,而是自身手段的捉襟見肘。
他雖手段眾多,但麵對強敵,真正能用得上的,卻是寥寥無幾。
楚牧暗自搖頭,任何事情,都是初學容易,愈精通,就愈難!
他的所有手段,在“靈輝”的相助下,基本都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如此地步,再想精進,每一分一毫,都是極難極難。
楚牧緩緩伸手,將這一柄鳴鴻刀握於手中。
如同血脈延伸的熟悉之感,在握住的瞬間,亦是湧上心頭。
楚牧微閉眼眸,刀鋒雖紋絲未動,但在他的神識感知之中,卻有無數柄刀鋒浮現。
每一片落葉,每一縷晚風,乃至每一株搖曳的草木,皆是為刀意載體,皆是在肆意變幻著刀式,揮灑著刀意。
無形的力量席卷四方,鳥獸蟲兒受驚,但眨眼之間,就似無數刀鋒落下,瞬間支離破碎!
刀意,源於心靈信念。
玄妙不可言之。
當具現於現實,便是由屬於他本身的刀道信念為支撐,具現而出的淩厲鋒銳。
可虛可實,可單獨存在,亦可與實體結合……
而他的刀道信念……
楚牧緩緩睜開眼眸,端詳刀鋒,眸中略有疑惑。
徐長青所給的劍道手劄,還有那道殘魂所給的太罡刀訣,皆對這類信念意境有清晰描述。
但他的刀意,不管是出現,還是成長,都與其中的描述有所不同。
他僅僅隻是一柄世俗刀刃,直到現如今,也僅僅隻是幾式世俗基礎刀法。
他靠的,是一次次練習,一次次搏殺之間,於靈輝加持之下的領悟。
近乎唯心的存在,而非太罡刀訣,以及劍道手劄描述的那般成體係章法。
他的這般刀道,若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畢竟,僅僅憑借一篇世俗基礎刀法,便領悟出刀意,著實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