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山血海前行,一具又一具的魔屍於楚牧眼前掠過,其生前的修為,也並不難辨彆。
魔與妖類似,大都皆重體魄肉軀的修行。
從軀體之大小,體魄之臟腑骨骼,就可清楚窺得修為為何。
在這屍山血海之中,放眼看去,幾乎見不到一階的魔軀存在,普遍都是二階,三階的存在,四階的真魔都不在少數。
僅僅從這些魔屍,似乎就能窺得遠古那場魔界入侵之戰的殘酷與恐怖。
二階三階的存在,在當今的修仙界,幾乎算得上中上層的存在,而在這場遠古之戰中,卻似乎隻是……炮灰……
轟!
楚牧思緒流轉之際,突起轟鳴,隻見真魔抬手一揮,一股魔氣波動閃爍之間,屍山血海中,似有什麼生靈炸裂泯滅。
楚牧定睛一看,卻也隻見魔氣翻湧之間,如雨一般灑落的血肉碎塊。
環視周邊,屍山血海之中,明顯都並不平靜。
隱隱約約的嘶吼轟鳴,似在耳邊的魅惑低吟,偶爾見虛影於血色昏暗中顯現,似是察覺到元嬰真魔的恐怖,很快又消失在這屍山血海之中。
顯然,正如這真魔所說,屍山血海存在的時間太久太久,在天地造化的偉力之下,誰也弄不清楚,這其中會誕生怎樣的詭異存在。
好在,在真魔的威懾下,一路上倒也沒有太大危險,縱有些許風波,但在真魔的神通偉力之下,皆未曾泛起絲毫波瀾。
但這一路上,卻也讓楚牧大開眼界。
天地造化的偉力,著實玄妙異常。
這屍山血海之間,有吞食魔軀血肉而演變的血肉怪物,這種血肉怪物,並無固定形態,千奇百怪,但無一例外,肉軀皆是極為強橫。
也有純粹的神魂類……鬼魅!
似是因隕落的魔族殘魂演變而成,鬼魅形態同樣各異,鬼魅神通亦是極為詭異,幾近防不勝防。
更有純粹的骨骼生靈,楚牧甚至還見到了一尊骨骼魔龍,位列三階,卻是被元嬰真魔一巴掌給直接拍散架……
“魂類,血肉類,骨骼類……”
楚牧若有所思,屍山血海之中誕生的生靈,雖是詭異,但也明顯都遵循著基本的演變規律。
神魂類的鬼魅,血肉類的血肉怪物,骨骼類的魔骨生靈,大都有跡可循,可窺源頭所在。
少數看似詭異,不知源頭為何的生靈,也隻是受限於他自身認知,其源頭,顯然也都在這屍山血海之中。
雖是大開眼界,但對楚牧而言,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在元嬰真魔的保護下,能在此屍山血海中暢通無阻。
但若是他孤身一人至此屍山血海,以他所見所聞,恐怕就是一條九死一生的絕路!
楚牧心思重重之際,轉眼,便是數天時間過去。
縱使已元嬰之境的趕路速度,數天時間,這一片屍山血海,也依舊不見儘頭。
一直到第七天,楚牧也不太確定,到底是不是第七天,魔域昏暗,魔氣籠罩之下,日月不顯,晝夜難辨,再加之被真魔禁錮束縛的渾渾噩噩,時間,著實難以確定。
天穹依舊昏暗,但天際之間,隱隱顯露的一抹墨黑,似也意味著……這屍山血海的儘頭將至。
隨著距離的拉進,那一抹墨黑愈發清晰,愈發顯眼,最終,映入眾人視野的,竟是一座巨城!
城池巍峨,城牆殘破,入目之處,便可見城牆數道巨大的裂口顯現,透過城牆裂口,亦可窺得城內巨石堆砌的粗獷房舍。
一如那屍山血海,歲月的痕跡,在這座巍峨城池上,並不太明顯。
反倒是當年遠古之戰的痕跡,尚且都還極為清晰。
城牆上的厚厚血垢,刀砍斧劈,術法神通留下的印記,乃至破碎的陣禁銘文,在這濃鬱真魔之氣蘊養之下,皆是保存得極為完好。
楚牧默默打量著城牆上殘留的陣禁銘文,眸光微動之間,稍稍垂首,避開了真魔看來的目光。
若真如此真魔所說,此地曾為魔界入侵修仙界的橋頭堡,那此城,必然是戒備森嚴,大陣林立。
以他剛才在屍山血海見到的那些真魔修為來看,此城要防備的,恐怕僅僅隻是四階……
如此的話,此城陣禁縱使殘破,以眼前所見,也必然會有一部分保留下來,尚且還在運轉,或者已經沉寂……
楚牧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正打量著眼前城池的真魔,抿了抿嘴唇,再度垂首,避免引起真魔注意。
“陣禁銘文有差異,但原理應該相通……”
楚牧暗自尋思著,陣法一道,是利用陣禁銘文,對天地之力,對於各屬性靈氣的組合搭配,從而完成一加一遠大於二的過程。
同境界修士,麵對同境界的大陣,除非是對陣法一道有極強了解,或者本身戰力遠超同階,不然的話,基本就是被大陣碾壓的下場。
當年在荊門,劍道元嬰肆掠縱橫,但麵對荊門大陣,卻也隻能先以內應重創正道盟陣法大師,再以水磨功夫消磨,最後再威懾逼退陣法大師。
當年若是那位正道盟陣法大師沒有被內應重創,長生宗想要破滅荊門,顯然不可能那麼容易!
而這魔域的大陣……
魔族核心據點,必然是防備森嚴,在遠古那二階三階都為炮灰的時代,城中林立的大陣,縱使殘破,其威能,恐怕也絕非常人可以抵擋,說不得,四階……亦可輕易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