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徐長青愣了愣,似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很快,他瞳孔驟縮,似是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之事,猛的看向楚牧,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此時,旺財抽了抽鼻子,一股極其隱晦的血脈神通波動隨之湧現,旺財亦是環望四周。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旺財便猛的看向東南方向,嘶吼兩聲之間,前肢微屈,正欲竄出之際,旺財卻是突然轉過頭看向楚牧。
“嗚嗚嗚……”
旺財又原地轉悠了一圈,然後猛的回首,重新竄到楚牧身前,一陣急促的嘶吼,明顯在說些什麼。
楚牧雙眼微眯,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隨即,他猛的縱身一躍,下一瞬間,已至院中樓閣頂部,登高望遠,霸州城中之景,已是可窺得大概。
徐長青緊隨其後,白衣不染,飄飄落下,旺財則早就是亦步亦趨,落在了楚牧身側。
楚牧此時,已是心無旁騖,“靈輝加持”之下,似蘊含著世間至理的眼眸如宇宙星空一般深邃,他緩緩掃視周邊,周邊綿延的房舍樓閣,亦是儘入眼簾。
目光流轉,他細細感知查看著。
僅僅片刻,“靈輝之意”尚存,楚牧卻是突然微閉眼眸,似乎在感知著什麼。
約莫一刻鐘左右,在徐長青凝重的目光中,楚牧猛的睜開眼眸,靈輝尚存的眼眸,亦是明顯可見難以置信的震撼。
徐長青聲音凝重,他似乎猜到了什麼:“道友?”
楚牧依舊沒有應聲,他抬手一抹,數個玉盒懸於身前,指尖輕點,玉盒炸裂,其中的靈材顯露而出。
九天玄金,首山赤銅,天痕晶石,月輝精髓,一樣樣稀世靈物,在此刻,亦是顯露而出,靈光綻放,寶物氣息毫不遮掩溢散著。
楚牧指向這些煉製兵傀的各種核心靈材看向旺財,神色肅穆,聲音都有幾分忐忑:“此等氣息的存在,有幾尊?”
聞此言,旺財運轉血脈神通,僅僅片刻,低沉的嘶吼聲便隨之響起。
楚牧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明顯難以置信:“多少?”
旺財再出聲。
徐長青急切再問,聲音愈發急促:“道友?”
這時,楚牧似才察覺徐長青的詢問,他臉色稍顯蒼白,沉默好一會,才緩緩出聲:
“陳家的四階兵傀已至霸州城,應該是被某種陣禁遮掩,或者已經互相組合成陣。”
“楚某的後手被掩藏,難以察覺,尚且不確定是被陳家察覺兵傀異常,還是陣禁本身的遮掩之效。”
“但可以確定的是,藏在此城的四階兵傀,應該不止一尊,其數目,可能超過了十指之數。”
楚牧很是謹慎,並未有太過肯定的結論。
但此言一出,於徐長青而言,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
他神色驟變,猛的摸出傳音令,一道傳音發出,卻是毫無反應。
隨即,他未再多言半句,縱身一躍之間,一身劍道修為無絲毫遮掩,劍光化虹,便朝城中心飛掠而去。
“十二尊……四階兵傀……”
楚牧目送徐長青急促離去,心中默念之間,再看向城中,他眸中也明顯多了幾分濃濃的凝重。
十二尊四階兵傀,
一尊四階刀意真修……
一場引動攪動風雲的千載慶典……
各方元嬰大能齊聚……
單獨每一件事,都很正常。
但當這些事情連在一起……
那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這十二尊四階兵傀,顯然是陳家按照當年他修複的那尊四階兵傀而煉製。
可在眼下這個時間點,陳家十二尊四階兵傀暗中至霸州……
“所以,這場千載慶典,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以一尊四階刀意真修為餌,攪動風雲,引獵物入局……”
“再……一網打儘?”
思及於此,楚牧心臟都是止不住的劇烈跳動幾下。
猜測很恐怖,恐怖到讓人近乎窒息。
但……他的感知沒有錯,旺財的血脈神通追蹤,也並沒有錯!
那他這個猜測,就是無限接近事實,甚至,就是事實,而且是即將發生的事實!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剛才那一瞬間,突然感知到他藏於兵傀核心之中的後手。
而且,這種感知,隻是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是有人刻意在隱藏兵傀的痕跡。
那一瞬間,必然是圍繞兵傀在做什麼謀劃,或者說,是在布置什麼,才會導致他那一瞬間的感應,一瞬間之後的消失。
“所以,這位霸刀老祖,很大可能是是陳家的……暗棋?”
“這場千載慶典,是在配合陳家演一場大戲,設一個大局………”
楚牧眺望城中央的霸刀盟駐地,對這個猜測,已是無比之肯定。
千載慶典,各方彙聚。
如今之瀚海混亂之局的幕後黑手??長生宗,九天派,天妖宗,玄冥盟等等這些勢力的元嬰大能,皆因這場千載慶典彙聚於此。
此局若成,一網打儘……
那這瀚海修仙界的亂局,於陳家而言,內憂外患之局麵,便是瞬間告破,無窮內憂,亦是傾刻可定!
瀚海,依舊是陳家的瀚海,依舊是不可動搖。
各方勢力在瀚海修仙界的費儘心機,一切布局,亦將一朝儘喪!
“此地,不可久留!”
隻是刹那,楚牧心中便有了決斷。
他衣袖席卷,儘直將旺財卷入乾坤袋,隨即抬手一抹,幻神麵緩緩與麵部重合,肉眼可見之間,楚牧身形麵貌變幻,化為一其貌不揚,普普通通的築基修士。
楚牧從樓閣一躍而下,至門前,他突然駐足,神識探入儲物空間,再抬手一抹,兩個淡青色玉瓶,便懸浮在了掌心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