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打量些許,楚牧一步邁出,便至其中一尊沙尾蠍的身前。
儘管這些天隕落在他手中的沙尾蠍,已是數不勝數。
但如此近距離的任他打量,觀察無疑還是第一次。
沙尾蠍的形態並沒有太過奇特。
若用一個通俗比喻,這沙尾蠍的形態,就好似一隻放大了數百倍世俗毒蠍子。
唯一的區彆,隻是在於其通體色澤的差異,以及這屬於妖獸的……修為。
以及……
楚牧心念微動,磅礴的神識席卷而出,刹那之間,便將這尊沙尾蠍團團籠罩。
冥冥之中,一股若隱若現的聯係,似也呈現於他神識感知之中。
當神識擴散,在這大陣之中,被禁錮的每一尊沙尾蠍,都好似一尊提線木偶。
隱隱約約之間,都有一根難以察覺的細線,從未知的方向而來,沒入每一尊沙尾蠍的識海。
當“靈輝加持”降臨,這種感知,儼然愈發清晰。
楚牧極其細微的感知著,每一絲一毫的波動,都納入感知,最終銘刻於他手中握著的一枚空白玉簡之上。
在“靈輝加持”的思維躍遷之下,楚牧已是心無旁騖的專注。
至於大陣之外的洶湧獸潮,已是被楚牧暫時拋之腦後,隻是不時服下一枚枚丹藥,維持著九龍神火大陣的運轉,與這無邊無際的沙尾蠍潮僵持著。
他所有心思,皆在這一尊尊沙尾蠍的存在。
死局已呈現,再這般漫無目的的殺戮,被一點一點消耗至油儘燈枯,含恨而終幾乎已是必然。
能做的,也就隻有賭。
賭一個可能……
烈陽高懸,漠海無垠。
赤紅灼灼隨九龍盤旋,以那一座巍峨古塔為核心,屹立於這無垠漠海。
在這無窮無儘的獸潮之中,這灼灼赤紅,巍峨古塔,就好似海嘯之中的一葉扁舟,一座燈塔,隨時都將傾覆,但又始終巍峨屹立。
隨時間推移,大陣之中,被禁錮的數十尊沙尾蠍,三階也好,二階也罷,乃至於一階,就如一尊尊實驗標本,在楚牧手中,在靈輝加持之下,從裡至外,從妖軀,到法力,再至識海,事無巨細,一點一點的觀察剖析。
所剖析觀察到的一切,也皆是事無巨細,儘皆銘刻於玉簡之中記錄。
在這般心無旁騖之下,時間亦是過得飛快,所剩不多的丹藥依舊沒有任何顧忌,一枚接一枚的服下,支撐著九龍神火大陣的運轉,同時亦是在這無邊血腥之間,為楚牧爭取著一個相對安寧的空間。
轉眼,便是十數個時辰過去。
當楚牧放下手中玉簡,大陣之中,被禁錮的數十尊沙尾蠍,已是隻剩下三尊。
一階,二階,三階。
三尊沙尾蠍,沙黃與銀白,在赤紅鎖鏈的禁錮之下,紋絲不動的聳立於大陣各處。
“靈輝”猶存,楚牧隨意瞥了一眼被禁錮的這三尊沙尾蠍,略顯沉吟之間,目光亦是定格於手中這枚玉簡。
他要賭的,無疑也很簡單。
程序化的死板嚴謹,必然皆在程序之內,程序之外,那就等於不存在。
他至此地,便是無窮無儘,不死不休的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