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發生什麼?”
楚牧自嘲一笑。
會發生什麼,無疑很淺顯,也很清晰。
這枚“蠍卵”,無疑就是最清晰的後果體現。
隨即,楚牧眼眸微閉,感知許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眸,眸中那濃濃的疑惑,已是蕩然無存。
這方漠海天地,乃至於這方遺跡洞府,在他眼中,似都已是無比之清晰。
他抬手一抹,一枚丹藥懸於掌心。
丹藥潔白無瑕,三道渾然天成的翠綠丹紋,無疑也極其清晰的說明了這枚丹藥的珍稀。
三丹紋,丹之極品,稀世之珍寶。
縱使以他的煉丹術,三丹紋之丹,也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極致到完美的藥效,基本就意味著丹紋之丹。
但這,往往也隻是一道丹紋的演化。
二丹紋,三丹紋,於楚牧而言,更多的,則還是在於機緣巧合。
至今,他也難尋到一條可靠的規律所在。
但毫無疑問,丹紋的存在,必然就意味著天地的造化,意味著,除非神通修為能夠蓋壓天地,不然的話,就不可能偽造出這般天地之造化。
而眼下,這枚三丹紋之丹,丹紋雖是栩栩如生,但丹紋之存在,也僅僅隻是徒有其形,不具其神。
他本以為,這種失效,是源於天地之變化,亦或者為此方漠海之限製。
秦昭雪之所言,甚至都斷定,這種失效,是源於遺跡洞府的限製。
但結合眼下種種看來,他的這些猜測,秦昭雪斷定,顯然都錯了。
虛假的存在,縱使一切都能模擬得栩栩如生,能瞞過他的一切感知,能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褪去真實,甚至連何時陷入虛幻,都不曾知曉,未曾察覺。
乃至於現如今,除了他窺得的那些異常,他也基本沒察覺到太多不對。
但對此等天地之造化,虛假,終歸是虛假,顯然還是力有不逮。
或者說,此方天地的虛假,尚且模擬不出丹紋的天地造化。
當然,也不可能模擬而出,若真能模擬而出,那恐怕也不能算是虛幻了,而是最終的煉假成真,是一方毋庸置疑的真實世界。
也正是這般原因,丹紋才會失效,才會徒有其形,不具其神。
時至如今,儘管還沒有太多直接的證據,但從這方方麵麵的線索來看,他基本也可以斷定一個事實的存在。
那就是……整個漠海天地,無窮無儘的沙尾蠍,乃至於他本身,都並非真實,而是源於真實的虛幻。
而這個虛幻,同樣也有很大可能,並不是單純的虛假,而是虛幻與現實的一種另類融合。
其中的原理,與他當年在魔域天地裡,煉化的那個魔域之心,恐怕是如出一轍。
當年煉化那魔域之心,那無窮無儘的魔物,雖是虛幻,亦或者說,是虛假的存在,但毫無疑問,那些虛假的魔物,也代表著真實存在的魔域之心。
剿殺的每一尊魔物,都等於是直接作用於魔域之心上,直接在煉化魔域之心。
而這無垠漠海,這無窮無儘的沙尾蠍,是虛假,但不出意外的話,同樣也代表著真實存在的……沙尾蠍母!
或者說,此方漠海,就是那鎮壓傳說中沙尾蠍母之地。
一方真實的天宮,將沙尾蠍母禁錮鎮壓其中。
然後再以沙尾蠍母之神,演化出一方虛幻世界,精神世界,即這方漠海無垠。
也才有了,這無窮無儘沙尾蠍背後,那一道毫無任何情緒的意誌波動。
畢竟,既然為鎮壓,沙尾蠍母之神魂,顯然就不可能活躍絲毫。
這無窮無儘的沙尾蠍,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如那魔域之心的無窮魔物一般,是一種源於真實的虛幻。
虛幻源於沙尾蠍母的神魂衍化,但又不完全受沙尾蠍母的控製,而是在這方鎮壓之地的囚禁之中。
如此,便形成了一個虛幻與現實交織的……囚籠。
而在這個特殊的虛幻囚籠之中,對於沙尾蠍的屠戮,最終,也必然會作用於真實存在的沙尾蠍母神魂之上。
楚牧抬頭環視四方,目光最終定格於這片烈陽高懸的天穹。
九天烈日,九個時辰的黑夜。
同為九,一個卻是九天,一個卻隻有區區九個時辰。
日為陽,夜為陰。
這無疑也意味著陽盛,陰衰。
若是以天地運轉的規則來看,這般陽盛陰衰,顯然是不合理的。
畢竟,天地運轉的規則,是在於陰陽共濟的協調。
但若是將這方漠海天地視為一片囚籠,一處鎮壓之地,一處囚籠,這般陽盛陰衰,無疑就極其合理了。
陽的存在,往往都是邪祟之克星。
而陰的存在,往往都是寓意著邪祟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