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之際,雪若鵝毛,楚牧踏冰霜而行,港口之喧囂,已是徹底映入視野。
一襲青衫已沾染些許風霜,偽裝的麵容形態尚且青澀稚嫩,眸中的些許歲月滄桑,隨著步伐邁動,靠近港口,亦是肉眼可見的緩緩內斂,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時過境遷,數十載春秋,再踏上這座赤霞島,也難免幾分唏噓感慨。
於一方酒樓落座,楚牧眺望西南方向,眸光之中,似也有幾分觸動。
赤霞西南,樓閣殿宇綿延,在這風雪交加之下,亦儘染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曾經的真解閣,便聳立於那個方向。
隻不過,隨著瀚海修仙界局勢的變化,真解閣的存在,顯然也早就在這赤霞島銷聲匿跡。
而此刻,就在他的視野範圍之中,那一座高懸真解牌匾的殿宇,卻是大門敞開,人來人往,儘顯喧囂。
一杯靈酒入腹,寒冬之凜冽,於靈酒之灼熱交織碰撞,縱使不嗜口腹之欲,此刻,似也有種難言的自在之感。
楚牧自飲自酌,酒樓之中的交談,事無巨細,無論阻隔與否,也儘皆納入耳中。
從日落黃昏,至朝陽再度升起,一夜時間過去,楚牧才緩緩放下酒杯,於酒樓走出。
春秋數十載,與他搜魂所得之信息,也並無太大區彆。
當下瀚海修仙界無數修士關注的重心,也依舊是那一枚以蛟龍為主材培育的血靈果。
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於絕大多數苦苦蹉跎的底層修仙者而言,最廉價的,或許也就是那一條性命了。
每一個有關於血靈果的傳言,幾乎也必然意味著一場糜爛一地的腥風血雨。
至現如今,甚至演變成了,每一個身具蛟龍血脈的修士,都成了無數修士趨之若鶩的機緣所在。
過街老鼠,是人人喊打。
懷璧其罪,同樣也是人人喊打。
兩者,也並無太大區彆。
而那一座重新屹立於赤霞的真解閣,那顯然也並不難知曉其緣由所在。
就酒樓這一夜時間,也不難看出,當年的霸州之變,縱使至如今,也依舊是不少人津津樂道之事。
而於這赤霞島而言,於從前,顯然也並無太大不同。
唯一的差異,或許也隻是在於,從前,時在陳家的統治秩序之下,而現如今,則是在瀚海盟的統治秩序之下。
而隨著這秩序的更替,這赤霞城,無疑也完成了一場徹徹底底的洗牌。
曾經依附於陳家的大大小小勢力,或改換門庭,或銷聲匿跡。
取而代之的,則是瀚海盟的相關利益群體。
而他的真解閣,在這場新舊交替的洗牌之中,因他的存在,無疑是站對了位置。
在這新的秩序之中,自然也會有真解閣的一個位置。
那就更彆說,當年的霸州之變,他於瀚海盟而言,於瀚海盟那一尊尊元嬰大能而言,可都是有著救命之恩的大因果。
而當年的霸州之變,經陳家那一封通緝令,可早就是傳遍了整個修仙界。
於瀚海盟而言,不管是出去哪個方麵,真解閣,顯然都必須存在。
哪怕他銷聲匿跡數十載,顯然也並不影響什麼。
相比於從前,這一座真解閣,也明顯宏偉許多,占地之大,幾乎是以前的數倍有餘。
近乎悄無聲息的,楚牧穿過了真解閣這重重陣禁,踏入了真解閣後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