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雲瀾城。
“前輩您慢用,小的就在門外侯著,您有何吩咐的話,就喚上小的一聲……”
雲山酒樓,隔間之中,酒樓小廝恭恭敬敬退下,桌麵上,一壺靈酒,數盤精美靈果擺放。
靈酒冰霜侵染,就連呈放之玉壺,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於冰屬性修行者而言,這一壺價值近千下品靈石的雲瀾靈酒,其效用幾乎不下於上乘的冰屬性靈丹。
一杯靈酒倒出,酒若冰霜雲霧湧動,潔白晶瑩之間,絲絲縷縷的淡藍於杯中蕩漾,煞是惹眼。
一杯靈酒飲下,似飲冰入喉,一股浸染神魂的寒意近乎炸裂般的轟然迸發,整個人在這一刹那似都被冰封,短暫至極的失神後,周身上下,似都被洗滌一番,難言之舒暢。
冰屬性,在大楚,瀚海修仙界,都可謂是頗為罕見的存在,但在這雲瀾城,在這冰雪北地,卻是近乎普遍的存在。
冰屬性靈根可遇不可求,但冰屬性妖獸,在這冰雪之地,自然不在少數。
血脈之道,在瀚海盛行,在這東北數州之地,同樣也極其盛行。
在這為正道盟前線大營的雲瀾城,則是更加常見。
窗外街道,放眼望去,幾乎百分之九十皆是冰屬性的血脈修士亦或者罕見的冰靈根,水靈根修士。
或許是此地修士早已習慣冰雪漫天之環境,縱使大陣巍峨,也未曾隔絕冰雪絲毫,任由這漫天風雪落入城中,銀裝素裹,寒意刺骨。
楚牧目光幽幽,平靜注視著這風雪滿城之景。
一月前,他至雲瀾山脈,先是於長生宗的前線逗留,在詳細了解情況後,便入了此雲瀾城,至如今,已有十數天時間。
前前後後一月有餘的時間,完全也足以讓他對這前線之地有一個透徹的了解。
雲瀾山脈的數十載鏖戰,在外界,或者說,在遠離此地的修仙界,往往都是有著無數的傳言,也難辨其真假。
而當他親至此地,一切無疑很是清晰。
鏖戰數十載,不見太大的戰果出現,其根本緣由,也隻有兩個。
其一,長生宗足夠強勢,在當年攻守易型之後,便一直保持著強而有力的進攻之勢,南山李家也好,如今的長平趙家也罷,皆隻是艱難抵擋,難有反擊攻勢之力。
其二,冰雪之地的地理優勢太好太好,好到縱使長生宗前赴後繼的數十載攻勢,也難取得太大戰果。
這個所謂地勢,自然也非是世俗的定義。
畢竟,縱使冰雪漫天,於修仙者,也不可能有什麼行軍難,生存難,後勤補給難的這些世俗弊端。
或者說,修仙界的任何戰爭,都不會有世俗戰爭的那些限製。
唯一的限製,隻會是更高層次,更強的力量壓製。
就如這一場持續了數十載的鏖戰,長生宗之所以久戰不下,長平趙家之所以能死死的將長生宗擋在這雲瀾山脈之下。
其根本緣由,隻是因為長平趙家借冰雪之力,構築了一個極其特殊的冰雪大陣。
隻不過,在他看來,將這座極其特殊的冰雪大陣,稱之為一種特殊的“場域”,或許更加貼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