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心沉穀底,白骨森森的手臂都顫抖了起來。
此等慘狀,縱使目前的他難以詳細感知,但僅僅是肉眼,顯然也不難辨識。
若是以人對比,那就是肉軀崩滅,徒有一抹殘魂裹著一顆破碎金丹,距離徹底泯滅,也隻在一線之間。
“咳咳咳……”
楚牧劇烈咳嗽,血腥滲出,他強行壓下這一身糜爛之上,調動一絲法力,白骨指尖輕動,平日裡信手拈來的法訣,此刻卻是難如登天。
一道法訣尚未落下,他便是臉色煞白,一身殘破衣裳之上,又多沾染了幾分鮮血。
當法訣落下,絲縷流光沒入這一團模糊血肉,那如風中殘燭的微弱生機,似也稍稍濃鬱了些許。
楚牧不敢怠慢,強撐著一股氣,接連數道法訣沒入旺財殘軀,以陣禁為主,丹藥為輔,暫且保住旺財這最後一縷生機。
至於之後……
最終,這一團暫且封禁的殘骸血肉,亦是在甲士傀儡的護持下,置於一生機盎然的玉盒之中,甲士將玉盒負於背脊,持刀佇立。
楚牧亦是無言。
如此微弱之生機,當如何?
他抬頭看向天空,不可一世真魔已被徹底碾壓,可就是這碾壓之勢下,每每致命關頭,持戟男子都會留出幾分餘力。
不難看出,那持戟男子明顯是想要將這真魔分身生擒。
而從眼前的搏殺之景來看,戟道真意,一往無前之下,儘顯慘烈殺伐,這尊真魔分身,也明顯不是這持戟男子的對手。
總共交手不過數十息的時間,此刻的真魔,在那一杆大戟之下,便已是儘顯狼狽,搖搖欲墜。
轟!轟!轟!
接連的轟鳴之下,這場突然爆發的元嬰鬥法,也正如真魔對他出手時的碾壓,力量境界的差距之下,並沒有絲毫懸念。
眼前之景,亦是如此。
就在他的注視下,短短十數息時間,數戟落下,真魔便也儘顯慘淡,最終,戟尖沒入真魔脖頸,刺骨鋒芒刹那間便將真魔梟首。
可下一刹那,真魔之軀再度恢複原形,隻是這一次,這一具真魔之軀,也明顯虛幻了幾分,就似乎有些不真實的虛幻。
持戟男子似早有預料,未見絲毫神色波動,趁這真魔還未反應過來的間隙,大戟再落。
這一次,真魔的反抗之力更是微弱,僅僅數個呼吸時間,不可一世的真魔,便被徹底鎮壓在了這杆大戟之下。
持戟男子抬手一張間,一麵血紅戰旗隨海風獵獵作響。
戰旗烙印一字一圖。
字為“蒙”,圖則為一杆大戟,圖紋所烙印之大戟,於男子手中大戟,儼然也並無區彆。
“鎮!”
男子低喝,戰旗揮舞,被大戟鎮壓的真魔分身,便化作一抹流光卷入戰旗之中。
這時,男子才看向海麵,他瞥了一眼失去行動能力的李修兩人後,目光便定格在同樣也已奄奄一息的楚牧身上。
“爾……為楚牧?”
男子一步踏出,轉瞬即至楚牧身前。
傀儡構築的陣禁隔絕,更是沒有起到絲毫作用,便被這位恐怖的元嬰大能視若無物的穿越。
楚牧未能出聲,身軀殘缺大半,說話的機能已是暫且喪失,神魂重創,又使神識難以調動。
剛為旺財殘軀封禁,更是耗儘了他最後的餘力,眼下,他已油儘燈枯。
見狀,男子眉頭微皺:“此丹名為月華,乃我大恒欽天監接引月華凝煉而成,此丹撫傷最佳。”
“你且服下,暫且鎮壓傷勢。”
男子指尖一彈,兩枚閃爍著淡淡熒光的無瑕丹藥,懸浮於楚牧身前。
楚牧依舊未有動作,反倒是一旁的甲士傀儡伸出金屬手臂,接過這兩枚月華丹。
一枚送服至楚牧口中,一枚則是置於玉盒之中,封存待用。
一枚月華丹入腹,效果也隻能說是聊勝於無。
楚牧以丹術揚名修仙界,對於丹藥,自然是多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