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景,楚牧略顯遲疑,隨即,他袖袍一卷,一道光幕投影懸浮顯現。
畫麵流轉,所顯現的場景,赫然就是此方乾坤天地之景。
這一方祭壇,自然也在畫麵之中顯現。
妖軀蜷縮,生機頹弱,縱橫交錯的重重陣禁環繞祭壇,汲取著這堆積如山的金屬性靈氣,彙聚於這一方祭壇之上。
又經祭壇之上的諸多珍稀靈物,化為海量的生機之力,最終聚集於祭壇頂端的頹弱妖軀之上。
若有外人窺得此景,感慨這般豪橫的布置同時,縱使是罕見的陣法大師,一時半會,恐怕也會一頭霧水。
這環環相扣的重重陣禁,這迸發的海量生機之力,究竟是如何衍化而成,於絕大部分陣法師,甚至是陣法大師,都會是相對陌生的存在。
畢竟,此般祭壇,乃至這重重陣法的靈感所在,也皆是源於當年他在那天宮原初寶庫之下,那一方浩瀚生機汪洋。
這其中一切的一切,也皆是他獨創而成。
按他的預想,此般布置,在維持旺財生命不失的情況下,亦可潛移默化的修複旺財肉軀神魂。
隻不過,這種修複,也正如他自身的傷勢一般,隻能是相對而言。
或許修複到一定程度,新的問題出現,這耗費海量財力精力的精心布置,徹底失效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但不管如何,至少在目前,一切無疑也都還是良性循環。
從先前難辨形態,殘缺至極的一團血肉模糊,至如今,雖是依舊生機頹弱,但也已是有幾分妖軀形態。
畫麵之景,與平日裡也並無絲毫區彆。
在這重重布置之下,祭壇上的血肉模糊,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慢慢被治療著,生機頹弱無比的情況下,旺財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異常反應。
一直至剛才那乾坤袋異象突現之時,這似永遠不變的場景,在這回溯畫麵之上,終是有所變化。
隻見祭壇之上,不知原因為何,癱倒的妖軀極其細微的顫動了一下。
轉瞬間,這細微的顫動,便化為了劇烈的掙紮。
可這般掙紮,也未持續太久,似乎是察覺到了掙紮無用,癱倒的妖軀逐漸開始閃爍些許金芒起來。
隻不過,這絲縷金芒的凝聚速度,亦是極其緩慢,甚至可以說是極其艱難。
整個過程,持續了有三個時辰左右,才勉強凝聚成一抹金芒,最終,金芒飛射而出,至乾坤袋口,便形成了驚動他的乾坤袋異象。
“三個時辰……”
楚牧眸光微動,他記得沒錯的話,他在此琅琊閣一層逗留的時間,大概就是三個時辰左右。
也就是說,他至此琅琊閣,尚且還神智模糊的旺財便有了這般異動……
思及於此,楚牧袖袍一卷,光幕影像消散,他縱身一躍,便再至祭壇之上,妖軀蜷縮,似母胎妊娠,卻也終究隻是後天衍化之陣法,難有天地之造化,亦難有立竿見影的生機造化之效。
旺財神智依舊不清,在凝聚那一抹金光之後,其生機氣息,甚至明顯又萎靡了幾分。
觀察片刻,楚牧眼眸為此,識海神識流轉,於那一抹金光的封禁揭開,磅礴神識包裹其中,冥冥之中,一股若隱若現的感知,似也湧上了心頭。
隻是數個呼吸時間,楚牧便緩緩睜開眼眸,他似有遲疑,轉頭再看了一眼未有絲毫異樣的旺財,沉吟一會,他縱身一躍,便消失於這乾坤空間之中。
下一刻,他再踏足琅琊閣三層。
此刻的他,則正處在懸掛有陣道銘牌的房門前,房門已經推開,房內之景亦清晰可見。
一蒲團,一香爐,以及數個靠牆而立的檀木書架,書架之上,也並未如一二層琅琊閣那般滿滿堆積著玉簡書冊,每一層書架,也僅僅隻有寥寥數抹靈光籠罩。
此刻,楚牧卻也未曾踏入這間房間,而是儘直轉身,循著旺財給出的那冥冥之中的感知,沿這幽深過道而行,朝著這琅琊閣三層的更深處而去。
過道幽深,一眼亦難見儘頭所在。
過道兩旁,除了牆壁上懸掛的一盞盞熒光燈盞外,便是一扇又一扇緊閉的房門以及那一塊塊銘牌標識。
行走其中,除了他的腳步聲外,也未有其他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