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
楚牧低喝一聲,抬手掐訣,靈光陣旗環繞,一道道陣禁銘文交織縱橫,本來於此洞穴布置的數座低階陣禁瞬間撤去,轉而化為了一座三階上品的禁斷大陣將此洞穴覆蓋。
洞中本是有些遮掩不住的動靜,經此大陣替換,瞬間就遮掩得嚴嚴實實。
楚牧再看向身前異象愈發強烈的血蛋,稍稍猶豫,神識便探入儲物空間。
他準備的陣法不在少數,大都是便攜類,可以在極短時間內鋪設,且可以重複利用的存在。
這類存在,嚴格而言,也並不能算是陣法,在陣法體係之中,具備此類性質的陣法,通常被稱之為“禁”!
而所謂的“陣”,才是專指陣法。
兩者的區彆,也很簡單明了。
禁,則是以陣盤為核心,陣旗為輔助,本身已成陣,可便攜攜帶,可短時間內鋪設,隻要沒被破壞,也基本都可重複利用。
一些隨手布置的簡單禁製,諸如隔音,靈氣隔斷這類,也皆屬“禁”之一類。
而“陣”,則是指因地製宜,比如以地脈,水脈,火脈,山勢……此類為核心,借天地之力成陣,則被稱之為“陣”!
此類陣法,基本皆需因地製宜的布陣,乃是以天地之力為力量源泉。
兩者雖各有優劣,但顯然,相較於前者,後者無論是威能,還是陣法的複雜玄妙程度,都要超出前者許多許多。
這一刻,這一片天地似都有細微的一陣顫抖,緊接著,天地平靜,便再無絲毫異象。
峽穀溝壑,大河奔湧之景再度納入視野。
相較於他利用陣盤陣旗布置的禁斷類陣法,此陣無疑要玄妙複雜得多。
布置往往需要頗長的時間,陣成之後,也不可再移動,可破壞,但除了極少數以外,往往也難重複利用,更談不上便攜。
隻不過,後者雖強悍,但往往也難為陣法師的攻伐手段,畢竟,若與敵搏殺,也不可能有時間去因地適宜的布陣。
而這,也僅僅隻是於外界窺之,而在內部,楚牧也依舊還在忙碌。
如此這般,縱使那血蛋異象再度變化,隻要未曾超出這山水之勢的力量界限,也不可能被外界察覺。
楚牧稍稍猶豫,最終還是決定要穩妥一些。
異象若顯露,那必然惹來紛爭……
此陣雖未至四階,但在三階範疇,亦屬頂尖。
楚牧衣袍一震,交織融合的液體靈物,就若漫天火雨降臨,隨神識牽引,落於峽穀大河各處。
“疾!”
楚牧縱身一躍,於洞穴而出,懸於天穹。
楚牧思索,袖袍一卷,數枚拳頭大小的土黃,水藍色澤的靈物懸浮,隨他指尖一點,一抹赤紅真火沾染於靈物之上。
“山水之勢……”
血蛋異象愈發強烈,此峽穀之地雖貧瘠,但終究是人多眼雜。
每一滴火雨,皆如同一道烙印於天地的標記,隨楚牧手中陣禁法訣一道道落下,冥冥之中,一股無形的偉力,赫然於這峽穀溝壑間湧現成型。
在真火灼灼之下,幾乎是轉瞬之間,數枚靈物便儘皆融化為液體形態。
故而,陣的存在,往往也都隻在於固定之處,諸如各大勢力的護山大陣,在於各地坊市靈城。
以山水之勢為核心,定山脈,定水脈,藏於山水之間。
縱使異象顯露,被外界察覺,他也可倚靠此山水之陣,得幾分緩衝時間。
相比那以陣盤為核心的禁之陣法,此類借用天地之力的大陣,威能可要強橫得多。
日升日落,一座山水之陣,亦足足耗費了楚牧三天三夜時間,才堪堪布置完全。
當楚牧再歸洞穴,血蛋之異象,儼然也已趨於巔峰,翻湧血芒幾近形成實質,就若那粘稠至極的血水般,充斥了整個洞穴,且還在不停的向山體之中蔓延侵蝕。
血芒映照之下,本是死寂的山石之間,儼然迎來了一場生命的爆發之潮。
各類草木綠植在血芒生機作用下,儼然無視了生長規律,在這山體土石之間瘋狂生長,環繞這一座簡陋洞府,儼然已是一片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但好在有大陣遮掩,這般瘋狂的生機異象,也僅僅隻擴散至大陣邊緣,便被陣法之力阻隔,再難往外蔓延絲毫。
於外界窺之,也難見絲毫異象與不同。
見此,楚牧稍稍安心些許,他一步踏出,身形閃爍,刹那間便穿過了瘋狂生長的草木綠植,至血蛋前佇立。
生機迸發之下,此刻的血蛋,也明顯發生了變化。
在先前,蛋殼表麵,是若群山溝壑般的凹凸不平,且極其粗糙,質地更是頗為粗獷。
而眼下的血道,在這恐怖的生機造化之下,蛋殼表麵雖依舊是凹凸不平,但那縱橫交錯的溝壑凸起,卻也明顯多了幾分圓潤晶瑩。
就好似乾涸死寂的大地,迎來了一場春雨滋潤,竟也莫名給人一種生機勃勃之感。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生機勃勃之感,儼然也愈發濃鬱,甚至,僅僅肉眼直視之,就讓人覺得蛋中之生靈正在飛速孕育成型,隨時都將破殼而出一般。
楚牧神色凝重,一抹神識就若蛛網般,已是將這一顆血蛋籠罩得嚴嚴實實,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也皆清楚納入感知。
隻是,縱使血蛋異象紛呈,這蛋殼的堅韌,卻也依舊沒有改變。
尤其是隨著這似無窮無儘的生機迸發,楚牧甚至覺得這血蛋的蛋殼,也慢慢變得愈發堅韌起來。
就好似冥冥之中,有一道關卡,或者說,一道劫難,落在了這血蛋蛋殼之上。
蛋中生靈想要破殼而出,這一道愈發堅韌的蛋殼,就是第一道關卡。
“天生神聖?”
楚牧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