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變化,一時之間,楚牧也不禁有些錯愕起來。
這般死寂與生機的輪回交替,似乎……並非致命禍事?
心神感知下,於血珠裂縫溢散而出的洶湧能量,在沒有管控的情況下,就若山崩海嘯一般,於肉軀各處肆掠。
臟腑,骨骼,四肢,乃至經脈,丹田……
身軀的每一處,在這失控的能量肆掠下,皆是一片殘破,千瘡百孔。
可歸根結底,這肆掠的能量,也非破壞性質,之所以破壞,也隻是因為能量太過洶湧,又沒有恰當的管控。
當軀體受創,肆掠的能量,在本身的生機性質作用下,就如尋到了宣泄渠道,爭先湧後朝著受創之處而去。
在那恐怖的生機造化作用下,幾乎是轉瞬間,千瘡百孔的傷勢,便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愈合。
而傷勢剛愈合,失去宣泄渠道,且無處可去的洶湧能量,自然再度於軀體之中肆掠起來。
然後……又是一片千瘡百孔,再之後,又是那夢幻般的飛速治療愈合……
此時的楚牧,就好似踏入了一個輪回,上一秒,還是垂死之態,下一秒,便是滿血複活,然後又是垂死,又複活……
仙道修行,可法體雙修,亦可專修肉軀,一力破萬法。
這也是為何法體雙修之玄妙,在修仙界幾乎廣為人知,但卻也極少有人會去法體雙修的根本緣由。
隻不過,他所遭遇之敵,要麼就是隨手可鎮壓之,要麼就是超出他能力界限的恐怖,一身體魄修為,也難有真正施展之時。
亦可專修術法,衍法萬千。
畢竟,時間有限,修行資源,也更是有限。
而且,在他初入仙途之時,刀意就顯露了淬體之效,甚至都讓他的軀體具備了幾分鋒銳淩厲。
這一次,楚牧沒再奢望去控製這一股磅礴能量,而是將全部心神彙聚於丹田之處。
當年初入仙途,他先修術法,後修體魄,也勉強算是法體雙修。
這自然也就意味著,想要法體雙修,必然就要付出雙倍的精力資源。
尋常的法體雙修,大都是如他初入仙途之時般,一仙道功法,一煉體功法,雙管齊下,並駕齊驅。
大日真火愈強橫,淬體之效,自然也就愈發強橫,體魄修行進境,自然也就越快速。
隻不過,大日真經的法體雙修,卻也更特殊一些。
隻不過,這個特殊,卻也非是在於功法本身,而是在於大日真經的核心,即大日真火!
真經的淬體之效,也正是在於大日真火對於軀體法體的淬煉。
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似永無止境。
在這輪回的間隙,楚牧極其勉強的調動著已經趨於崩散的心神,一抹靈輝加持之下,由外至內,小心翼翼。
後得大日真經之法,重煉軀體法力,才算是真正踏上法體雙修的正途。
而更高深的,則就是法體雙修,儘皆關聯的功法,等於就是將法與體,關聯在一起,所修之法,也非是兩門功法,而是如大日真經這般,一門功法,法體雙修。
再者,他所修之刀意,同樣也有極強的淬體之效,甚至比之真火之淬體,還要強橫幾分,且還能淬煉神魂。
尋常的體魄修行,哪怕功法再玄妙,也皆是需要耗費時間精力,耗費海量的資源去淬煉體魄。
顯而易見,他的淬體修行,早已與常人的體魄修行截然不同。
再者,他的法體雙修,因大日真經的奇特,也並非修仙界常見的法體雙修。
而他的體魄修行,則完全在於大日真火,在於刀意鋒銳,在於這兩者每時每刻的潛移默化的淬煉。
故而,自修大日真經起,在這雙管齊下的附帶淬體之效作用下,體魄的修行,他雖一直未曾太過關注,但體魄的修行,卻也一直未曾落下。
畢竟,無論是大日真火,亦或者刀意,這兩者,皆是他修行的重心所在,每每進境,自然也就連帶著體魄修為隨之進境。
而眼下……如此死寂與生機的輪回,不恰恰就是……
“淬體!”
縱使靈輝加持之下,楚牧也不禁心頭一顫。
本是禍非福,可眼下,福兮禍兮,似乎已是……機緣?
大機緣!
楚牧細細感知著這般死寂與生機的切換,每一次切換,肉軀就好似經曆了一次輪回。
相比較修仙界的各種淬體之法,此般垂死到滿血複活的輪回,顯然更加徹底。
畢竟,哪怕功法再玄妙,資源再充沛,誰也不可能將自己一次又一次摧殘至垂死之態,也不可能有如此徹底的淬煉體魄。
借著每一次的輪回空隙,楚牧小心翼翼的收攏已至丹田的心神,同時一點一點的操縱著丹田之中的那一朵大日真火。
借助大日真火的玄妙,便可嘗試運轉大日真經,從而間接影響這無儘的輪回。
設想很清晰,但真正實施起來,卻也無比之艱難。
於楚牧而言,就好似一頁扁舟,在無儘的狂風暴雨之中前行般,稍有不慎,那便是被著無儘輪回擊潰心神。
但好在,下一刹那,又滿血複活,可每當他凝聚心神,便又是千瘡百孔的摧殘,心神自然也就隨之潰散。
唯一的慶幸,那就是這無儘輪回,終究還是給他留了幾分生機。
如此這般,再倚仗一抹靈輝加持,心神也能保持幾分清明。
沒有生命威脅,自然也就沒了先前無路可退的顧慮,楚牧極有耐心,一點一點的調動著大日真火,運轉著大日真經。
這一個過程,在平日裡,也不過是一念之間便可完成,而在此時,卻也是無比之艱難。
足足近一刻鐘,丹田之中那一朵大日真火,才微微蕩漾一二,緊接著,一縷縷火焰則是緩緩朝丹田各處擴散而去。
隻不過,在這千瘡百孔的摧殘下,丹田自然也不例外,每一個輪回,皆是一場驚濤駭浪於丹田之內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