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交談,徐長青略顯躊躇,猶豫一會,才鼓起勇氣道:“師伯,父親,不知可否讓楚師兄看一下?”
“楚師兄同為意境真修,仙道技藝又登峰造極……”
“說不得也能提供一點有用的意見……”
此言出,長生宗主看向徐淩天,雖未言語,但詢問之意,卻也頗為清晰。
而徐淩天,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深深看了一眼徐長青後,目光才轉至楚牧身上,定格些許,便稍稍頷首。
“如此也好,楚小子,你來看一下,注意收斂心神,調動刀意護住神魂,這股力量,我也難以壓製。”
“弟子遵命。”
楚牧應聲,至徐淩天身前,而此刻,徐淩天於空中盤膝而坐,心神內斂,儼然已卸下了所有的防禦。
而長生宗主則佇立一旁,視線也未曾離開楚牧絲毫,雖未透露敵意,但一旦楚牧稍有異動,恐怕也難逃被當場鎮壓的結局。
楚牧神色平靜,小心翼翼的探出一縷神識,感知著已被徐淩天刻意引動而顯現而出的那一股他我氣息。
在他的神識感知之中,眼前就好似有兩尊劍道元嬰一般,同樣的劍道之鋒銳,同樣的神魂氣息……
同樣……毫不設防的顯露於他感知之中。
但細窺之,便可察覺這兩尊劍道元嬰的區彆。
另一人,明顯有種虛幻的呆癡之感,就好似意識不全,魂體缺陷一般。
但詭異的是,似乎每時每刻,這尊他我,都在模仿著徐淩天的本我,幾乎是以一種可以感知的速度,一點一點向本我靠攏,愈發惟妙惟俏,破綻也越來越小。
此刻,楚牧心底也不禁生出一種莫名的驚悚之感。
無法認知,更無法理解。
這幾乎就是憑空造就一道神魂,而且還是一道具備元嬰中期修為,具備劍道鋒銳,具備靈智,具備徐淩天一切的情感記憶……
究竟是何等玄妙的力量,才能造就如此之詭異?
天之衍化?
那神煞大陣的目的為何?
煞氣蝕神?
刹那間,便是重重念頭湧現腦海。
神識流轉,楚牧一再試圖窺得這一股力量的本質,但似乎,這一次他依舊是徒勞。
天之衍化,根本難窺其內在真實絲毫。
或者說,哪怕就這般明晃晃的擺在他麵前,他也根本看不到其真實的力量本質為何。
就好似真的是千變萬化,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不在天地間,不屬陰陽五行……
無法確認其力量本質,那毫無疑問,一切的線索,都將是無根浮萍,自然也談不上克製,乃至鎮壓祛除。
“若能取得天衍聖獸的本源……”
楚牧也不禁異想天開起來。
從天衍聖獸的影響延伸至修仙界後,這麼多年過去,似乎,也沒有真正意義的痕跡顯露。
就好似一個千變萬化的存在,每一次出現,都是一個全新且未知的存在。
就好比他自己也不知道天衍聖獸究竟是以何種方式篡改他前世記憶,就如眼前的徐淩天,也不知道這外來侵蝕,他我的出現,究竟為何。
那玄蛇一族,究竟是怎樣被操縱,到目前,也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真正的祂,究竟為何,究竟是以怎樣影響到外界的,也一直沒有答案。
但若是能得天衍聖獸之本源,明了其根本核心,那毫無疑問,縱使千變萬化,縱使天之衍化玄妙莫測,也不至於如目前這般一頭霧水。
無非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而已。
“具備情感記憶,也就是說,先是在於心靈意誌,再作用於神魂,是由內至外……”
“力量的侵蝕,必然具備媒介……”
“若神煞大陣,是一個媒介,也就意味著,殺伐的煞氣,就是關鍵核心……”
“而眼下的……媒介……”
“劍意?殺伐?”
楚牧若有所思,但很快,便將這個猜測祛除,殺伐可以作為媒介,但前提是,外在的力量的侵蝕,不被察覺,能夠悄無聲息的侵入,從而寄身於被侵蝕者身上。
就如神煞大陣,若真的為一媒介,那毫無疑問,不管是養煞,還是神煞令的存在,顯然都具備了遮掩外在力量侵入,遮掩外在力量進一步衍化的動靜。
畢竟,以煞氣的狂暴性質,那時刻都會侵蝕精氣神的劇毒,再多的異常,顯然也都會是正常。
以徐淩天的修為,劍道之加持,正常情況下,也不可能察覺不到外在力量的侵蝕……
除非……這股力量,是趁其受創,傷勢糜爛之際,潛藏於那糜爛傷勢之中,自然不可能被察覺。
可問題是,縱使傷勢糜爛,傷勢也終究是在他於他自身,他傷勢的每一絲一毫變化,也皆在他的掌控之中,這個階段,那外在的力量侵蝕也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的擴大影響,更不可以衍化出他我。
除非,在其傷勢痊愈後,有一媒介遮掩了這他我誕生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