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座滾開!”
妖魔怒吼,接連不斷的陣禁環繞,如泥沼一般的牽扯糾纏,也讓這尊妖魔徹底暴怒起來。
怒吼聲化作音波漣漪蕩開,一層接一層衝擊著那隨楚牧指尖而落下的一座座陣禁。
砰砰砰!
接連的破碎聲於夜空炸響,一座又一座的陣禁,在妖魔的暴怒之下,徹底泯滅。
如此緊急之勢,楚牧卻也依舊不緊不慢,較之先前的激烈搏殺,甚至有幾分悠悠然的從容。
他並不急。
或者說,自這戰局歸於一對一的平衡後,他縱使被壓製,縱使刀意,九龍鎮獄塔這兩個關鍵護道攻伐手段難以動用,隻要他還能牽製住這尊妖魔,他就能牢牢把握住這場搏殺的走向。
拖延得越久,他刀意力量就恢複得越多,那就更彆說,事至如今,這一場元嬰大戰的戰局平衡,已朝長生宗傾斜。
妖魔狂怒,楚牧反倒是愈發平靜。
甚至,妖魔愈怒,也就愈發證明他拖延的正確性。
時間也就在這般焦灼且悠然的鬥法中,緩緩流逝。
化腐朽為神奇的陣道技藝作用下,一座座陣禁落於夜空,死死的牽製著徹底暴怒的妖魔。
夜空之中,元嬰大戰依舊焦灼。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焦灼戰局,似也有了幾分變化。
先前因一意孤行而被長生宗主一劍穿心的妖魔玄城,那肆掠的長槍古寶,殺伐之勢,似乎也減弱了幾分。
這幾分變幻,相比殺伐古寶的威勢,無疑是微不足道,但在這元嬰大戰之中,在這一方方天地之力掌控交織之下,顯然無比之清晰。
縱使相隔甚遠,楚牧亦敏銳察覺到了這幾分變化,那就更彆說,直麵古寶威脅的長生宗主了。
在察覺變化的瞬間,長生宗主本古井無波的目光,亦可見幾分波動湧現。
未見絲毫遲疑,便隻見長生宗主猛的一劍揮出,數十道劍氣橫掃而出,每一道劍氣,都好似一柄森寒長劍,璀璨寒光掠過,劍鋒儘皆直指玄城妖魔。
一劍揮出,未見戰果如何,長生宗主卻是猛的調轉劍鋒,斬向不遠處協助玄城妖魔的另一尊元嬰中期妖魔。
一劍將其逼退,長生宗主身形飛掠,殘影於夜空迸發,數十道殘影難辨真身所在,再出現之時,劍刃已是逼近妖魔玄城脖頸之處。
玄城大驚,龐大的妖魔軀體飛速後撤,槍刃橫掃,欲將這襲來的劍刃格擋逼退。
隻不過此時,這件殺伐古寶的氣息,似乎又減弱了一分。
這時,長生宗主卻未再追擊,劍鋒流轉,突兀駐足於夜空,悠悠之聲,亦隨之響起:“此古寶,應當位屬上品古寶……”
“此等位階寶物,高出你一個大境界的層次,你能無損馭使此寶,應該是那一位留下的後手吧?”
長生宗主語氣平靜,就好似在訴說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
“本座沒猜錯的話,你還能無損馭使此古寶的時間,應該隻剩下不到一刻鐘了。”
言至於此,長生宗主抬頭看向夜空,夜空烏雲滾滾,代表著長生宗主的天地權限,與代表玄城的妖魔天地權限,各占半邊天穹,涇渭分明。
稍稍定格片刻,再看向玄城,長生宗主目光冰冷:“你還有一刻鐘的性命。”
“一刻鐘又如何,一刻鐘也足矣!”
玄城麵色難看,一雙猩紅眼眸中,清明似又消散幾分,暴虐餘濃,一杆長槍揮舞,慘烈的殺伐之勢,再度鎖定長生宗主。
殺伐再起,隻不過,此刻的夜空,經長生宗主那短短數句話後,氣氛卻是莫名有些詭異起來。
一刻鐘長嘛?
相較於元嬰大能以刹那計時的爭鋒搏殺,一刻鐘,可以說是無比漫長。
但問題是,若刹那間無法決出勝負,一刻鐘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