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許久,楚牧才緩緩睜開眼眸,心中激蕩卻也猶存。
若正常情況下,縱使數百上千年,乃至數千年,恐怕都難有如此大的進境。
可眼下,不過百餘載春秋,卻得如此大收獲。
而且,可以預想到的是,隻要他依舊牢牢將那雲青衣握在手中,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無需為修行資源所操勞。
隻待奪得千左盟的衝霄塔,陰陽天狐塔合二為一,取得那份仙家傳承,將他的合體之道明確,那接下來,恐怕也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窺得規則合體的無上偉力了。
他轉頭看向那一塊乳石,也不禁搖頭一笑,誰能想到,這看似尋常的亂石堆中,竟然潛藏著曾經掀起無數腥風血雨,讓無數人為之瘋狂的一方青丘洞天。
從種種痕跡來看,若非青丘洞天的規則失序,就連目前這淺顯的痕跡,恐怕都不會顯露而出。
這恐怕也是當年雍州各大勢力,在這荒原上掘地三尺都未曾察覺到青丘洞天的緣由所在。
而待到青丘洞天規則失序,已是過去多年。
經當年的腥風血雨,掘地三尺,這一方荒原早就是名副其實的死寂貧瘠,頂多就是一些低階修士於此地冒險。
高高在上的大能,縱使會有巧合垂下目光關注,但顯然,漫長歲月下來,青丘洞天猶存,也依舊未被外界察覺。
此番若非那雲青衣引路,他縱使知曉當年的秘辛,顯然也難以察覺到這青丘洞天的存在。
稍稍停留後,他環視一圈周邊,辨識了一下方向。
隨即,他眉頭一皺,轉瞬間便消失在了這亂石堆之中。
再出現之時,已是駐足雲端。
而在不遠處的天空中,數道身影追逃飛掠而過。
其中被追殺的一人,赫然便是當年被他控製的李子維。
當年在將一眾千左盟弟子控製後,為了避免長時間未歸宗,而導致千左盟調查,生出疑點,他在閉關前,便安排眾千左盟弟子回歸了千左盟。
如今過去多年……
楚牧眉頭微皺,心頭隱隱已有猜測湧現。
當年他從千左盟而出之時,千左盟麵臨的局勢,可並不好。
而據他後來從雲青衣處的了解來看,圍繞千左盟一係列的明爭暗鬥,包括千左盟的衰落,其核心關鍵,應該也都是在於那衝霄之塔。
在於當年那讓無數人瘋狂的青丘狐族。
仙人傳承也好??青丘狐族的寶藏也罷,顯然也都足以讓人瘋狂。
哪怕這份寶藏,在漫長歲月的消磨下,已是形同傳說。
但哪怕早已形同傳說,但利益當道的世界,很多事情,也隻需要一個借口而已。
縱青丘狐族已是傳說,衝霄塔這尊七階玄天靈寶,可並不是傳說,曾經千左盟鼎盛時代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底蘊,可並不是傳說。
曾經的千左盟,守得住這份底蘊,還有餘力於外掠奪。
如今衰落的千左盟,就如同稚子抱金,守不住這份底蘊,更無力我也想要,周邊,自然是群狼環伺。
萬族林立的靈界,這樣的外部局勢下,靈界人族內部,顯然也有足夠穩定的秩序存在。
無端的掠奪廝殺,顯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
青丘狐族的這個傳說,顯然就足以成為一個不錯的借口。
師出有名,掠奪,自然也就理所當然了。
思緒一閃而逝,下一刻,楚牧袖袍一卷,一股無形規則波動席卷而去,本來追逃的數人,瞬間便於天空之間定格。
眾人雙目無神,一副呆癡模樣,赫然已沉淪於虛幻。
楚牧抬手探出,李子維便被牽引至身前,本來的癡呆模樣,也重歸於清明。
驚魂未定,但當見到楚牧之時,神態也驟然恭敬。
“主人。”
李子維跪倒叩首,一副忠仆姿態。
楚牧瞥了一眼那沉淪於虛幻之中的幾名修士,隨口詢問:“千左盟情況如何?”
“稟主人……”
李子維匍匐雲端,一五一十的將情況詳細道出。
事實,似乎也與他猜測的並沒有太大區彆。
千左盟一直以來的龜縮,退讓,也並沒有迎來安寧。
反而讓千左盟所麵對的局勢越來越惡劣。
在當年他閉關後不久,原本的暗流洶湧,便逐步由暗轉明,行走在外的千左盟弟子,也常有遭到不明勢力的截殺。
雖說是所謂的不明勢力,但顯然,在這雍州,對千左盟明顯敵對的,也就那麼幾個。
一個落雲宗,一個神傀門,是毫不掩飾的虎視眈眈。
而整個雍州,大大小小的勢力雖數不勝數,但毋庸置疑的霸主,顯然也隻有一個。
那就是聖皇宮!
聖皇宮開拓一域之地,定鼎九州,分劃郡府。
聖皇宮為中樞,下轄九州州府,州府下轄郡地。
如此環環相扣,便形成了一個如同皇朝的統治秩序。
而所謂的宗門勢力,縱使百花齊放,層出不窮,也隻能在這個秩序之中活躍。
其中關係,就相當於朝廷與江湖的區彆。
而如今九州天下,聖皇宮威嚴依舊不容侵犯,每年因觸犯聖皇宮律令被族滅,被滅門的勢力也並不在少數。
如此情況下,雍州各方勢力,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對千左盟下黑手,其中深層次的緣由,顯然也有待考究。
畢竟,沒有雍州州府的默許,僅僅憑借落雲宗,神傀門,顯然也不敢擅自挑起足以混亂數郡之地的戰爭。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察覺到情況不對後,千左盟盟主便親赴雍州州府,可結果卻是於州府府衙門前枯等數月,卻不得門入。
如此結果的出現,意味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