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藥已經來了,奴才給您擦藥,您扔著點兒疼!”
餘海一邊說著,一邊吩咐左右宦官:“你們兩個,先把十三爺衣服褪下!”
這種皮肉傷不算疑難雜症,太醫到場診治後,開了藥方留下藥膏就離開了。
光著屁股讓太監上藥,想想朱景洪都覺得受不了,於是立馬嗬斥:“換個人來上藥……”
“啊?這……換誰來呢?”餘海一時有些不解。
卻聽朱景洪開口:“你說呢?”
這時外邊兒卻有人喊道:“十三爺,奴才這就把人找來!”
卻是鄧安的聲音。
經過之前那件事,這廝回來先是挨了頓板子,從親隨宦官被貶成最低等的灑掃宦官,如今連殿門都進不來了。
但不得不說,鄧安腦袋瓜最靈活,在一眾宦官中可排第一。
沒一會兒,鄧安就領著一少女出現,著實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朱景洪雖帶回了英蓮,也隻是想起才叫過來,陪著說說話什麼的,近身侍奉之事從未有過。
如今鄧安把人叫來,著實有些膽大妄為。
但見朱景洪沒有說話,餘海也明白了什麼意思,於是默默帶人退了出去。
鄧安正要跟著離開,卻被朱景洪給叫住。
“鄧安……”
“奴才在,十三爺有何吩咐?”
“往後還是進殿伺候吧!”
鄧安大喜過望,連忙跪地參拜:“奴才領命!”
這廝用著太順手,讓他去掃地著實有些屈才,所以朱景洪又把他調了回來。
此刻朱景洪也理解到了,為何君王愛用“奸臣”,實在是這些人太貼心了。
“你的那些銀子……”
“奴才收的銀子,都已退了回去,往後定不敢再收了!”
聽得此言,朱景洪緩緩答道:“你的罪不在收銀子,而在……欺瞞……”
朱景洪的聲音變冷,讓鄧安再度感受到壓迫,方才升起的欣喜蕩然無存。
正當鄧安冷汗直冒時,隻聽朱景洪淡然道:“往後若有再犯,爺要你的腦袋!”
鄧安這等人雖好用,但也得好生敲打雕琢,讓其處於掌控中才行。
“滾吧!”
“是……”
鄧安聲音顫抖,他知道這話不是開玩笑,朱景洪要他死他就得死。
至少從今天開始,他是再不敢搞小動作了。
回頭看了眼愣在原地的英蓮,朱景洪忍不住問道:“鄧安跟你說沒說,讓你過來做什麼?”
“說了!”英蓮有些扭捏。
“你要不願意就出去,我讓他們來!”
這話朱景洪說得言不由衷,誰讓他要維持“正人君子”的人設。
英蓮當即答道:“奴婢願意,隻怕弄疼十三爺!”
畢竟朱景洪把她救出了狼窩,還給了她現在的安穩生活,英蓮感激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願意。
“那就來吧,我豈是怕疼之人!”
“是!”
相較於一般宦官擦屁股,英蓮來讓朱景洪更能接受。
什麼狗屁規矩,也不知誰給定的,皇子成年才能由女婢服侍,皇子就不是人呐?
朱景洪心中怒罵,天天被一幫官宦侍衛包著,比賈寶玉的日子可差遠了。
“十三爺,太子爺來了!”
稟告聲才落下,朱景洪就聽到了腳步聲,沒一會兒朱景源出現在他眼前。
“四哥,你來了!”
剛才神采奕奕的朱景洪,此刻完全變了個人,聲音虛弱宛如垂死之人。
見由女婢來上藥,朱景源本能就想訓誡,聽得這聲音頓時心有不忍,心裡話也隻能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