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扶歌亦步亦趨地追問:“你,怎麼樣?”
“這顆腦袋放在您的手裡,公子想要隨時可取!”
他說的義正言辭,讓人動容,但她要的不是這個,元扶歌走到他麵前,隔著木柱子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要的是你背後的那個人的消息,要你以後全身心地為我做事,這你也願意?”
在家人和權力麵前他首要選擇的就是家人,要權力也隻是為了父親的酒樓生意能好一些,但是有人偏不讓他好過,那他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做下去了。那些權力到最後滑坡也沒人願意伸出手支援,隻有赫連慎晚這一個浮木在他身邊。且能做到他想要的。
人是個趨利避害的動物,任何對自己好的事情他們都會去儘力爭取,何雲雁毫不猶豫地開口:“我願意!”
元扶歌再問:“即使我做的事有違綱常倫理?”
何雲雁不假思索,跪下起誓,“即入君下,便不問前事,隻一心佐君扶搖。”
“希望你這次是真的。”
花窗半開,晨光熹微,朝陽洋洋灑灑地鋪躺在窗欞上,將外頭的桂花樹的落影照進屋內,聿淙一身紅色的官服伏在案上睡得極其不安穩。
四皇子轉著手上的玉扳指,信步從外走來:“欽差大人辛苦了,我代父皇來看看您。”跟著他來的還有很多盆景花盆。
看他眼底的烏青,四皇子看了眼案上的卷宗,問道:“您這是一宿沒睡吧?”
“參見四皇子!”聿淙看清來人徹底清醒了,立馬作揖。
“免禮,本宮麵前無須多禮,”他將一碗提神茶遞到聿淙麵前,“欽差大人辛苦了,這是給您的。”
聿淙接過茶碗,看了眼他,一身素色瀾袍,常人襆頭,眼神卻是銳利,眼角的痣尤為顯眼。他強調自己是微服出巡,穿著素以常服,卻佩戴的配飾處處都體現著不凡,他估計是為著沈確來的吧?他垂眸道:“謝四皇子。”
“今日是提審的日子對吧?”四皇子四處走著,查看著這間屋子的異樣。
“是。”
“唉~大人辛苦了。”他抬手,後麵的人將盆栽放到了桌上,那些花草散發著陣陣香氣,四皇子道:“這是昨日我弄來給欽差大人安神用的。”
聿淙上前好奇地要用手觸碰,四皇子卻出手阻止,“誒,欽差大人慢些,想和都是紙絹做的,添加了很多安神的草藥。”
聿淙舒展眉頭,覺得心曠神怡,“果然是巧奪天工啊,臣都沒看出來。”
“是啊,這種東西啊,也隻有江南才會有了,江南實在是國之糧倉,人才輩出之地,江南若沒了,元昭將失去一大片顏色。”
聿淙思索著他說的話,看著他,“臣不懂,還請四皇子不吝賜教。”
四皇子轉著玉扳指,娓娓道來:“江南此次科考對士氣民心打擊甚大,他們就像這些盆景,越經巧越經不起折騰,再行打擊會勢必會糜爛。”
聿淙伸手請他坐下,“四皇子請繼續。”
“此次科考案的主犯已經查到,這就一堆瓜裡,有了一顆爛瓜裡,隻要將這顆瓜摘出去,那麼剩下的瓜就可全部賣出去了。若繼續追查,本宮害怕秀才們會對朝廷毫無信任,害怕會毀了父皇的聖明。況這些秀才們已經鬨過了,勢必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相信欽差大人知道該怎麼平衡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此事關係到聖上開恩科的初衷,關係到朝廷乃至元昭國運,此事得細細琢磨。
晌午正刻,提人升堂。
台下人個個神色各異,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陸硯修在聿淙叫後,提著何宛如上來了,女子因為在牢獄裡沒辦法梳洗腮邊溜出來幾縷頭發,蒼白的麵皮因為寒冷而發白。但好在獄卒們沒有多為難她,何宛如才得以體麵,她跪下道:“民女何宛如,拜見欽差大人。”
聿淙撫著驚堂木,鐵麵無私,厲聲道:“何宛如,這位花樓姑娘說你知道荀福厚賄賂考官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何宛如深深地吸了口氣,看一眼榜上的蛀蟲舉子,道,“民女確實見過,那日荀福厚確實與民女說過,自己買官的事情。”
史鬆坐在下麵反駁道:“那為什麼假扮男子前去花樓?”
這位是在她家酒樓,長期白吃白喝的那位縣令,這身肥肉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何宛如不卑不亢道:“民女兄長與荀福厚是詩友,那日民女看到他在花樓,便覺得的奇怪去催促他,花樓隻允許男子進,為提醒他民女才去的花樓。”
荀福厚兩手一攤,極度委屈著,四處說理:“大人她空口無憑,血口噴人,明明那日來的是位白麵秀才,怎會變成個纖纖少女啊?”
盧翔山總結著,“是啊,欽差大人,他們現在空口無憑,況且這位何小姐也是罪犯,這怎麼算罪證呢?
“那侍郎的意思是,民女不配在這個公堂上作證,隻配等死嗎?”
那邊的花樓姑娘一驚,摸著昨日替她嚎的幾嗓子,覺得值了。
沈確一拍手,問道:“那證據呢?我朝辦案都講究個憑證二字,空口白牙怎能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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