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下。
豐州,駐守在鑾山縣的陳軍大營中,此縣是豐州的最南麵,也與宴州交壤。
因為豐州、淮州如今都是“陳墨政權”的地盤,進駐豐州的陳軍,便無需駐守在脛縣防備著淮州,隻需要戒備著南麵就行。
這就使得進駐豐州的陳軍,大多數都來到了鑾山縣駐紮,軍營的帥帳中,擔任陷陣衛的丞,如今是豐州守將的鄧田,剛剛用完晚膳的他,正捧著一本兵書,津津有味的研讀著。
在其麵前的桌案上,擺著鑾山縣周邊的輿圖,這輿圖是最近新畫的,有些地方都還沒繪製完成,畢竟陳軍剛占領豐州不久,以前鑾山縣周邊的輿圖,因年代太過久遠,基本沒啥意義,所以需要新繪。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帳外小跑進來,那是鄧田的親兵,一進來便是焦急的說道:“將軍,不好了,杏縣遭遇了敵襲,損失慘重,希望將軍派兵增援。”
“什麼?”
聞言,鄧田蹭得一下站起身來,麵色微變,趕緊打量起了麵前桌案上的輿圖。
杏縣在鑾山縣的東邊,兩縣相隔不足五十裡,雖然也離宴州近,但杏縣離宴州的那邊,有一座高達千尺的大山。
而豐州隻有南麵有敵人,可南麵的敵人若是進攻豐州,最輕便的方法就是從鑾山縣入侵,若是從杏縣入侵的話,就得翻過那座千尺的大山,並沒有可以行軍的路線,這突襲杏縣的軍隊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鄧田眉頭緊皺,鑾山縣新繪製的輿圖上,正好東麵的沒有繪製成功。
“誰得部隊,多少人?”鄧田道。
“回將軍,據來求援的弟兄說,這支敵軍著崇軍軍鎧,人數不明。”
“什麼,崇軍軍鎧?”鄧田眼皮一跳,若突襲杏縣的是宴州軍,他還不用太過擔心,可若是崇軍的話,他知曉可能是有大變數了。
戰事突然迫在眉睫,鄧田也沒時間多想,急忙道:“傳令下去,點齊五千人馬,隨本將軍馳援杏縣。另外,派出傳令兵去淮州告訴蕭將軍和趙將軍,說豐州發現崇軍兵馬蹤跡,讓他們注意防備。”
說話之間,鄧田還一邊穿戴起了甲胄。
“諾。”
……
很快,鄧田率領五千人馬,連夜前往杏縣馳援。
然而出城不過二十裡,路過一處山穀的時候。
“殺啊。”
鬱鬱蔥蔥的山穀中,無數著崇軍鎧甲的兵馬從官道兩旁的山中俯衝而下。
此時,天還未完全黑,可以看清路,但天色畢竟昏暗了,根本估摸不出有多少人,聽著那滔天的喊殺聲,隻覺得有千軍萬馬。
鄧田端坐於中軍馬背之上,麵色也見著些許慌亂,但神色還是冷靜,連忙吩咐步卒擺開軍陣,用神臂弩招呼。
在一陣陣金鼓聲中,步卒擺出龜背陣,盾兵豎起重盾,頂在最前方,一杆杆長槍架在盾牌之上,防止被俯衝下來的敵軍將陣型衝散。
噗嗤!
第一個衝到陣前的敵軍,瞬間被四五杆長槍紮穿身子。
眼見衝上來的人越來做多,龜背陣中的弩手、長弓手,頓時招呼了起來,萬箭齊發。
“噗嗤.噗嗤”
“啊啊.”
喊殺聲,慘叫聲、嘶吼聲等數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給原本寂靜的山穀,帶來濃濃的血腥與喧囂。
鄧田端坐在馬上,目光掃視著四周,觀察哪裡有疏漏之處,好及時讓人填補。
可就在這時,他的耳朵一豎,本能的感受到一絲不安,他抬頭看去,隻見一道淩厲的破風聲自斜上方暴射而來,速度之快,哪怕是他已經躲避的很快,那箭矢依舊將他腦袋上的頭盔給擊落了。
周圍的護體靈氣,好似一層薄紙,在那淩厲的箭矢麵前,變得不堪一擊。
鄧田臉色大變,頓時就察覺到這射暗箭的人,實力比自己要強。
官道右側山中的一處製高點,淮王放下弓箭,眉頭一皺,喃喃道:“居然讓他躲過了。”
他揮了揮手,語氣冰冷:“不要放跑一個人。”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便早早結束了。
淮王親自帶兵埋伏,人數又更多,鄧田率領的又不是陳軍中最精銳的神勇衛,如何能勝。
不僅如此,鄧田帶出來馳援的五千人馬,一個也沒有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