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天色昏暗,雨落得越來越大,衝刷著大地,將城頭上的鮮血清洗乾淨。
城中一家胭脂鋪內,響起了交談聲。
“聽外麵響起來的動靜,是我們的軍隊打進來了。”
“什麼?!不好,城中有埋伏,必須趕緊通知安國公他們。”
而這家胭脂鋪內的工作人員,都是監察衛的密探。
為了隱蔽,這些密探,都隻是些身手極好的普通人,若是占得先機,也能擊殺剛入品的武者。
畢竟下品武者,沒有先天靈氣護體,隻是力量比普通人大一些的血肉之軀,而這些密探,精通刺殺的手段,能夠快速劃破敵人的喉嚨,精準擊殺。
前些天,他們就探查到城中有一支軍隊,埋伏在城中的民房和酒樓裡。
但因為全城封鎖的緣故,連隻蒼蠅都很難飛出去,城中還沒有禁軍來回巡邏,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把情報傳送出去,隻能焦急的禱告,希望安國公他們不會上當。
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安國公他們已經中計了。
“呂玄,陸三,待會出去後,我們三個分開走,一定要把城中有埋伏的消息,告訴大軍,記住了沒有。”密探小隊的隊正說道。
被對正叫做呂玄、陸三的兩人,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道:“大哥,好久沒有這麼緊張了,這老胳膊老腿,不知道還能不能應付過去。”
“就算拚了我們這條老命,也得把消息送到,我們這些做密探的,撫恤金可有三十兩銀子呢。”隊正笑了一聲,緩解緊張了氣氛。
之前全城封鎖,他們沒有機會把消息送出去,如今大軍打進來了,城中混亂,已經有了一絲機會。
一定要在大軍深入城中之前,把消息送到。
“諾。”
洛南城內的主乾道朱雀大街。
陳軍的先鋒小隊已經抵達於此,麵對不放下武器投降的潰兵,直接掏出十字弩,進行射殺。
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一個又一個潰敗的禁軍倒在血泊之中。
鄭國柱是四支先鋒小隊中其中一個小隊的隊長,他原先是天師軍三十六渠帥之一楊名貴的部下,後在夏林城楊名貴身死之後,投靠了陳墨。
如今也算是陳軍中的老兵了。
修為也達到了八品的層次。
他比劃了個手勢,頓時四名士卒脫離了小隊,每二人為一組,背靠著背,一手持弩,一手手持短匕,朝著街道兩旁的房屋靠近,小隊則負責警惕著四周。
很快,走到前麵的士兵一把踹開了房屋的門,背靠在身後的隊友瞬間先一步進屋查看,而之前走在前麵的士兵,則看住身後。
他們謹慎的在房屋裡搜尋了一圈,敲敲打打,確認有沒有暗室地窖什麼的,之後出去對著鄭國柱搖了搖頭。
小隊繼續前進,然後按照之前的方法,如法炮製,查看城中的每一間房屋,防止有敵軍躲藏在這些屋子裡麵,等陳軍過去後背刺。
他們配合默契。
很快,他們來到一棟諾大建築的麵前,從建築上的牌匾來看,這是一家酒樓,這時已經不適合兩人一組去搜尋了。
鄭國柱將小隊分成兩組,他帶著一組進酒樓,剩下的一組留在酒樓外。
酒樓的大門緊閉,比之前房屋門難打開。
最後還是鄭國柱親自出腳踹開,門後有一堆桌椅堵著,一樓大廳有很多淩亂潮濕的腳印,而看到這些腳印,鄭國柱瞬間警惕了起來,跟在他身旁的士兵,不用鄭國柱多說,便是自行分組,在一樓大廳搜查了起來。
很快在帳台下發現了瑟瑟發抖的掌櫃。
被發現後,掌櫃得不斷的說著“饒命”的話語,身下一片潮濕,居然被嚇尿了,鄭國柱問他之前是不是有人進來過,他都沒回答,一個勁說些“彆殺我”。
鄭國柱簡單的打量了一眼,繼而放過了他,朝著後院進行搜查。
就在這時。
“不許動,繳械不殺!”
“彆過來”
酒樓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
等鄭國柱趕到的時候,是底下的士兵與躲在酒樓裡的潰兵發生了對峙。
陳軍不斷說著讓潰兵放下武器投降的話。
可這些潰兵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太過慌張了,一直拿著武器不放,讓陳軍彆過來。
就在這時,一名陳軍士兵有些頂不住壓力,扣動了十字弩的扳機,將一名丟了盔甲的潰兵給射殺了去。
對峙的局麵瞬間被打破。
剩下的潰兵所迎接的是密集的弩矢和一杆杆刺來的長槍。
隻是片刻的功夫,樓梯便被鮮血所染紅。
鄭國柱沒有說什麼,繼續讓他們排查酒樓。
至於留下來的屍體,他們沒有時間去處理。
酒樓排查完後,小隊繼續前進。
大雨沒有阻擋住他們的腳步。
而在他們身後的百步之外,陳軍主力緩緩的跟著。
相國府,書房之中。
蘆盛正在跟許正確定噬靈陣的相關事項。
許正還在勸:“相國三思啊,一旦陣起,便沒有回頭路了。”
“本相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成王敗寇,就在今日。”蘆盛聲音冰冷,之前在東門與陳墨初步交戰,讓他心中更加堅定了。
“相國,陳軍已經過朱雀大街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人未至聲先達,是蘆盛的管家,麵對著自家老爺那激動的臉色,他沉吟道:“不過這隻是陳軍的先鋒小隊,而且他們對兩邊的房屋進行了仔仔細細的搜查,要不了多久,便能發現我們的伏兵了。”
“什麼?!”
蘆盛臉色一變,神色無比難看了起來。
為了誘敵深入,他連洛南的守軍都沒有告訴。
四個城門的失守,他也沒有從中“幫助”陳軍,是實實在在被陳軍攻打下來的,那些逃兵的士兵,也的確是敗退,蘆盛沒有下達讓他們敗退的命令什麼的。
而這樣,隻是為了讓陳軍放鬆警惕,能乘勝追擊,緊咬在身後罷了。
再加上之前居山關的防守,是蘆盛再向陳墨表示自己已經計窮的意思。
蘆盛臉色變幻了起來,旋即歎了口氣。
這一點,他也倒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畢竟這天下哪有什麼完美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