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年獲知了豐田佑一的記憶碎片之後,他才知道,這家夥從頭到尾都在真話裡麵摻假話。
或者說,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就比如他被識破了偽裝,對那些幸存者基地的老家夥們的打壓控訴,也是假的。
實際上,壓根就沒有所謂的打壓,豐田佑一自己也根本就沒有對那些執掌幸存者基地的進化者們提出過,用死去進化者的屍體提取進化藥劑這檔子事。
在外人眼裡,他是一個可以將機械造物賦靈,然後幫助基地抵禦海獸潮的英雄。
他想要用死去進化者的屍體,提取進化藥劑,是他真實的想法。
隻不過,他自己知道,這樣的建議提出來,必然是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的。
所以,他在腦海中假想了無數次,自己去提出這個建議,帶領森口幸存者基地走向生的希望。
接著,他又假想了無數次,自己被其他進化者拒絕這個提議,拒絕逐漸演變成了打壓。
而他,則是要反抗這種壓迫。
但是,出於未泯的良心,他知道自己親手殺死同伴,將他們製作成進化藥劑,來自己服用,是不對的,是卑劣的行為。
於是,他又假想了起來。
屠城並非是他的主觀意願,而是數據生命不受控製了,他想要阻止它們的惡行,卻被反叛的數據生命們囚禁了起來。
他說服了自己相信這樣一個編造的故事,數據生命們把他關押在了這個狹小的房間,囚禁在休眠倉當中,永無天日。
而帶著他真實意願的數據生命們,完成了這場屠殺。
數據生命們分成兩個黨派,最終得出必須留下他,也是他臆想出來的東西。
所以,對於除了豐田佑一之外的所有森口幸存者基地幸存者而言,那場屠殺都是毫無征兆的。
沒有人知道豐田佑一的腦海中已經演了好幾場大戲,也沒有人知道,豐田佑一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悲情主角的身份,“被動”地接受了這一切。
對此,蒼年隻覺得,這是豐田佑一【賦靈】異能的弊端。
他因為這個異能,成為了救世主。
同樣,也因為這個異能,不僅可以創造數據生命,自己也如同數據生命一樣,可以遨遊在一切數據載體之中。
這樣前所未有的體驗,讓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他以為他做了的,實際上他並沒有做。
他以為自己並沒有做的事情,實際上他借助數據生命之手,已經做了。
隻不過,他潛意識裡,知道這些都是錯的,於是將黑鍋全部丟給了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數據生命們。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數據生命,不僅是他自身力量的延伸,更是他自身意誌的延伸。
他讓數據生命將自己的身體困在這小小的囚籠之中,但他的意誌卻已經遨遊在森口幸存者基地的上空。
沒有告知任何人,他宣判了所有人死刑。
就如一個遊戲管理員一樣,沒有征得任何玩家的同意,將遊戲角色全部刪除。
或許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場由數據組成的遊戲而已。
但罪惡並不會因為他在自己罪惡意誌的雙手上,套了一層白手套,就與他無關。
“哎……”
對此,蒼年隻是長歎一口氣。
這一切的真相,都隻有他這一隻虎知道。
如果要讓他來總結一下森口幸存者基地發生的一切。
那應該,就是瘋狂的世道,將一個人,逼成了精神病人。
而這個精神病人,將一切推向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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