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齊和影子站在洛川身後,那蘇錦兒卻輕手輕腳的將房門關上,而後乖乖巧巧的守在門外,以防其他人誤入了這裡。
側頭見影子揮手間布置了一個隔音法陣,洛川才重又開口,“南風前輩何時回來離城?”
南風隨口道,“也就昨天,聽說太守大人從南麵回來,我便從北麵趕了回來,不料,此番太守大人確是給我帶來了個了不得的大消息,這一次,我們可是被太守大人瞞得好苦......”
洛川看一眼一言不發的千雪,輕歎一聲對南風道,“前輩,此事也非晚輩有意隱瞞,若不是此番冒險闖那河玉城,一番險死還生,就連晚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幾般變化,這一身的糾纏,滿心的困惑,能與誰說?”
南風抬頭認真看一眼洛川,而後搖頭笑道,“初見你時,我隻以為你純粹的好似你的母親,但如今,眼見著你將這一盤西南漢州的大棋一步步下到這樣的地步,我卻是有些看不清楚了,不知道你到底是像你的母親,還是你那個滑頭至極的父親。”
“都說生子如母,我應當還是更像我的母親,”洛川也笑道,“隻可惜,我沒有關於她的印象了。”
南風拿起杯中酒,一飲而儘,“聖血之事,對於我們而言極其重要,既然我們知道了這些事情,不將消息傳回去是不行的,但,我也知道你定會對此有所顧慮,”他給自己斟滿酒水,又憑空攝來一個空酒杯,斟滿之後揮手一擺,那酒杯便飛到洛川麵前穩穩落下,“所以傳遞消息之時,我會將已經確定的事情,說得不那麼確定。”ahref="**://**.y."target="_bnk"**://**.y./a
洛川默然不語。
南風端起自己的酒杯,又是一飲而儘,而後重新斟滿,“對於此事,我雖沒有太多興趣摻和,卻也聽說老家那邊的老人們尚有頗多困惑,讖語嘛,說得明明白白就不叫讖語了,你呢,雖說是她們最為看重的一個,卻總不是唯一的一個,更何況你的母親畢竟是她,所以,無論如何都沒必要太過擔心。”
洛川點頭,然後拿起自己麵前的酒杯,朝著南風的方向一敬,也如他一般一飲而儘,“多謝前輩。”
南風頷首,與他對飲了這一杯,然後將酒杯放下,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折扇打開,緩緩扇風,麵上看不出半點喝多了的跡象,可說話的姿態,卻好像是醉了一般,“謝什麼,我這個人,自入得中三境以後,便常在這人間打滾,見得多了,聽得多了,這身上,慢慢便也有了人間的味道,山上的很多人很多事,就看不懂聽不清了。”
他往後一靠,靠在椅背上,仿佛自語一般,“那些人,一個個高深莫測,思慮深遠,說起話來永遠是沉甸甸的,什麼肩負一族,什麼綿延萬古,我隻是看著都覺得累,累得厲害,可任憑他們能掐會算,到頭來,這世間許許多多的事情,不還是要看命數的?”
“小到一人,大到一族,乃至於天地萬古,不都有其命數,”南風抓著扇子在空中劃拉了一下,“沿著你選好的路子,一日一日的往前走,把該做的都做好了,要做的都做完了,不要留下遺憾,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不就行了,何須憂之,何須懼之?”
洛川搖了搖頭道,“世人煩惱千千萬,若都能如前輩這般灑脫,這世道便是個頂好的世道了,可人心便是如此,每個人,都想著多掌控一些自家的命數,你追我趕,你爭我奪,很多時候身處其中,就像卷入了奔跑的野牛群,為了什麼跑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你不跑,就會被人踩踏而過,死無葬身之地。”
洛川稍稍抬頭,便與正好低下頭來的南風對上了目光,“所以我要爭,要搶,要跑到最前麵去,讓野牛都得跟著我跑,而不是身處其中渾渾噩噩,任人宰割......那或許是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命數,卻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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