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塔特的磁力靴把費魯斯的子嗣們固定在甲板上,而凡人輔助軍官們則立刻各自趴下抓住什麼或者把自己塞進什麼足夠大的縫隙裡,就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完全完成躲避的時候,他們聽到這個偉大的聲音嘴裡罵了一句他們聽不懂的語言的臟話,隨後是一聲高亢的美杜莎土著語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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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雜碎!
接著同樣的聲音卻更為冷靜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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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航員,按我提供的坐標進行感知。——少廢話,立刻。
無形而龐大卻真切的壓力又如巨型山脈一般壓在所有人身上,鋼鐵之手們的機械臂發出金屬被壓緊摩擦的細微動靜,有些人的呼吸甚至變得艱難,空氣正在從他們坍縮的肺中被壓出來,好在他們的導航員雖然一如既往地不是很願意接受非導航員家族人士的指導,但顯然那個坐標是真的有些什麼。
因為導航員駕駛艙傳來的數據表麵他正在按照費魯斯·馬努斯的意誌接管拉庫安征服之廳的駕駛與引擎動力,準備帶著他們躍入亞空間。
隨著導航員對緊張命令的服從與執行,壓力減輕了。
下一批密集轟擊而來的彈幕穿過了五彩的等離子氣體帶與剛剛開始消散的亞空間能量湮滅尾跡,在空無一物的虛空中繼續飛行,直到喪失動力……
它們在“虛空”中撞上了什麼東西,然後炸開了。
原本的偽裝紛紛剝落,火焰燃燒在潮濕腐爛的艦船肉質外殼上,很快被一些分泌出的黃色膿汁所撲滅。
“這是……”
因為彆的事務而聚集起來的鋼鐵議會立刻進入了緊急戰爭狀態。
所有在此地的戰士與載具被動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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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三小時後。
拉庫安征服之廳正靜悄悄地漂浮在死亡世界柯因布瑞爾的軌道上空。
這裡寂靜、荒涼,因為毫無價值而沒有任何帝國殖民或是駐軍,他們在這個距離美杜莎隻有數光時的星係曼德維爾點躍出,隨後在掃描後駛入軌道進行休整。
“究竟發生了什麼?”
被召喚到費魯斯的王座大廳中,馬爾坎代表鋼鐵之手的軍官向基因之父恭敬地發出疑問。
“費魯斯·馬努斯”那巨大的銀色金屬形體坐在他的機械王座上,鋼鐵之手們幾乎是著迷——憧憬而崇敬地看著那些銀色金屬猶如有生命一般流進王座的縫隙,與其中深處閃耀的數據光點們銜接在一起。
他們重回世間的基因之父睜開眼睛,同樣銀光閃爍的眼球像是融化的水銀球一般盯著他們。
“攻擊是針對我們的,毫無疑問,來自美杜莎。驗證代碼的發送者是卡丹·斯圖努斯。”
“什麼——!!!這,是否哪裡出現了驗證錯誤,父親,卡丹·斯圖努斯不可能——”
“我都能那樣死在伊斯塔萬五號上就不要提什麼不可能了。你們教育新兵的時候不是說得很冷靜,‘誰都不能相信’麼?如何,馬爾坎,一牽涉到你所熟知而親近的人,你又覺得他不可能做出背叛的行為。看來這條戒律就算被背得滾瓜爛熟也不怎麼管用。”
如此強而有力的當事人佐證發言頓時令鍛爐之主組織不出合適的語句反駁。
最終他隻得苦澀地求問原體,他最得意的弟子是否有背叛墮落的嫌疑,又或者在他們外出的時候,鋼鐵之手再一次落入了紛爭內戰的詛咒之中嗎?
“不是。”他們的基因之父如此回答他,語氣中出現了一絲微妙,“根據分析,他的本意是試探你,但……”費魯斯似乎笑了笑,那嘴角的弧度是嘲諷嗎?馬爾坎不確定。
“但沒想到提前把真正的入侵者打出來了,倒也是意外收獲。”
“所以我們需要立刻躍遷是因為……?”
“是因為我發現那個時刻我們的位置是最糟糕的前麵是試探的彈幕——雖然是試探,但他用的是真貨,回頭我必須好好懲罰他。而後麵和周圍都是敵方原本隱形潛伏的戰艦,那個時候拉庫安征服之廳傳送給我的傳感器讀數讓我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我不知道您……或許確實萬年來我們的戰術思想的確應該更多考慮戰略撤退……”
“費魯斯”揮了揮手,他肩膀上的金色機械大鳥也展了展翅膀,鳴叫了一聲。
“這可不是逃跑,馬爾坎,如果伱知道你馬上要麵對的是哪種亞空間混沌之敵的話,你也會選擇立刻拉開距離的。”
“您似乎很熟悉它們,還未肉眼確認就能判斷是哪一種大敵。”
“若你曾與他們作戰過很多次也會很熟悉它們的,馬爾坎。不要總是試探我。”“費魯斯”銀色的眼珠盯著鍛爐之主,“那是**之王與瘟疫之主的眷屬,即使你有能力燒了他們也不會優先選擇和他們近身作戰的那種敵人。”
“可大背叛者阿巴頓的黑色軍團最近才……”
“是的,拉庫安的記錄中寫了,阿巴頓手下的軍隊才離開不久,你們的防禦戰打得很艱苦但很頑強,馬爾坎。”
“這麼短的時間內……”
“是的。”“費魯斯”的下頜線條變得更加堅硬而方正,“混沌的敵人又來了,這次是那些邪神的追隨者,目標無疑是美杜莎與上麵的那些寶物。我們反而成了成功遊離在外的一支力量,現在,是我們要想辦法重新聯絡並回援他們了。”
“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他笑起來,但笑容中毫無溫度,“破碎軍團啊,破碎軍團,我的孩子們。這一次,我們不能讓悲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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