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前排提示本章沒有泰豐斯-
在上一次沃斯科離開他的家園世界時,美杜莎的荒涼地表上依舊被千萬年來的黑色火山岩、堅硬而特殊的晶體岩石、巨大、破碎的獨體山脈與在高速地質板塊運動中被不斷噴發的岩漿所充滿。
在不穩定的地質運動與潮汐中,深處的地層被星球的核心熔煉後升起,形成全新的陸地,更多的地麵則墜入黑暗的深淵,被星球深處的幽靈所吞噬,其更新速度在以厘米為丈量得地質學概念裡完全可以算得上“這星球怎麼還沒散架”這一檔裡的。
高溫的間歇泉攜帶硫磺與其他有毒氣體從新的板塊裂縫與火山口中噴出,飛沙走石的地麵上真正的活物隻有追逐著天上掉下來的遠古科技廢墟碎片拾荒為生的氏族部落民們。
或許一萬年前還有如今已經成為傳說、聽起來匪夷所思的某些“巨人王”、“晉升者軍閥”或是“巨大的龍怪”之類的存在,但費魯斯·馬努斯的到來與他旅途的開始讓一切都變得簡單了。
美杜莎上活人的世界由氏族與戰團組成,而幽魂死者的世界被費魯斯·馬努斯當年的隔離行動與戰團的古老命令封閉在了陰影之地與古老的山脈中。
而厚重到讓藍超巨星的輻射都減弱到能讓最頑強的美杜莎人生存下來的程度的鉛灰與碳黑色的雲層則在高天上遮蔽了一切。
沃斯科·多弗克還記得自己在離開時,可以從軌道上看到高聳入雲的古老聖山卡拉許,這座傳說為費魯斯·馬努斯降臨之地的聖山上麵散布著由嚴重的核輻射形成的厚厚黑雪,與聖山守望者卡拉古氏族修建的那些鋼鐵聖殿,它的頂端從萬年前至今仍在拋射出濃濃的蒸汽與火山煙雲,黑色天空下濃密雲團中的帶電粒子擊落在山巔,形成了電閃雷鳴的壯麗景象。
美杜莎最巨大的獨體山脈,位於赤道的菲爾嘉澤山脈是如此巨大,以至於在太空中都可以明顯地觀測到它,它的山峰上還有著最初的十位氏族族長的黑鐵麵容,被種種科技手段與難以想象的靜滯立場技術精心保存了上萬年,俯視著這顆星球上每一次的新兵選拔的廝殺。
原本就是這樣的,這就是美杜莎人的生活,也是美杜莎氏族連習以為常但熱愛的家園。
但是,現在,有什麼非常礙眼的東西,肮臟地,一塊刺目的汙跡。出現在星球赤道以南的雲層上空,黑色與鉛色的密集雲層中有一塊區域現在變成了像是濃稠痰液一樣的黃綠色,像是漩渦,又像是觸手,它扭曲地成為一團,又開始向周圍散布。
儘管你當然也可以說它使得雲層從冰冷的黑色變得鮮豔而……似乎變得“有生機”了,但光是目視它,那種如鯁在喉令人不適的感覺反而加重了,幾乎讓所有看到它的人喘不過氣來。
而那塊變色的雲層上更有一個巨物,在那裡散發著寂靜的恐怖。
終焉號。第一連長泰豐斯的旗艦,它的炮管在伊斯塔萬殺死過表親,也在泰拉轟擊過皇宮。現在這座龐大的瘟疫肉塊就懸浮在那裡的星球同步靜止軌道上空,混沌的標誌昭然其上。
朽爛腫脹的血肉與滑膜代替了鋼鐵的裝甲,而火炮位置上則生長出了一排排蠕動的括約肌代替原本的炮管,它的機庫像是鼓起的巨大水皰,裡麵隱約可見鏽蝕的風暴鳥與雷鷹,行屍走肉般的船員疫病纏身,機庫水皰中除了要被排出的飛行器,還有著更多各種顏色的**汁液。
曾不幸登上過這條混沌瘟疫艦的靈魂都呈現在這納垢的飛行聖域上黏滑的肉質牆壁與無機質裝甲融為一體,難以計數的腐爛麵容正在扭曲地呈現,人類靈魂的哀嚎與尖叫與瘟疫之神的賜福一刻也不停歇地從船艙內部塞滿瘟疫行屍的深處以非自然的形式傳遞給每一個目視它的人。
在鋼鐵之月的陰影後目睹了這一切的沃斯科幾乎止不住自己的怒火星係守望站的星堡在做什麼?軌道防禦平台的防衛軍在做什麼?星環守軍們呢?還有氏族連那些強大的艦隊呢?這艘瘟疫邪神的移動播種機是如何能夠被允許突入到離美杜莎如此之近的地方,對他的家園進行這般難以言說的褻瀆的?
但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中能夠讓他思考與想到其他人的那些特質很快中和了他的怒火,使他冷靜下來。
他重新檢查了自己的動力甲與忠誠的爆彈槍,還有他新配發下的動力齒輪斧。
儘管武器都很好,並且拉庫安氏族提供的都是全新滿裝的裝備,但在看到第一瘟疫連長的這艘旗艦時,沃斯科就知道自己的結局恐怕不會太好。
但這裡已經是美杜莎上空。
這是他的家園。
他沒有退路。
他也已決定舍棄任何退卻的念頭。
即使是他身體中感性的一麵拚命向他大叫,他的這個認知在理性層麵上也完全壓倒了他的感性恐懼。
而這些對邪神感染反常的冷靜這並不是他的情緒抑製模塊的功勞——因為沃斯科太“新”了,“新”到還沒有接受那些常規的抑製模塊的安裝。
“怎麼,新兵,害怕嗎?”
有個人來到他的身旁的空降艙位置坐下。
還沒取回自己原本的氏族名的博古斯人看了他一眼。
這是他們出發之前突然被告知的援軍部隊成員之一,儘管根據長官的說法,這些人的加入據說能令空投作戰和開辟登陸點的行動成功率提升到一個顯著的水平,但沃斯科對此持保留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