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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斯科·博古斯,或者說,還沒有從多弗克氏族“畢業”取得自己轉回博古斯氏族許可的沃斯克·多弗克正舉著自己的爆彈槍,沉穩地向前推進。
腳下的地麵是一種詭異的質感,至少這位新兵從未想過能在自己家鄉的地麵上踩到這種感覺——假如某位3k古泰拉人和他的狗在場而又知道沃斯科的想法的話,他會告訴這位新人鐵手,這叫“踩sh感”。
目鏡捕捉到了幾個焦點,走在他左前方的隊友朝他做了個手勢,雖然沃斯科是剛剛才被火線傳授這套手勢的意思的,但最基本的幾個他已經憑著自己經過初步改造的聰明腦袋記住了其含義:這名“鳳凰之子”老兵的意思是,前方有棘手的敵人,要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攻擊。
——雖然這點沃斯科也沒看出來,他自己的目鏡在落地之後遭遇的這些從未有過的怪異綠色濕潤霧氣中一直顯得有些遲鈍,全靠隊友共享給他的訊息進行戰鬥。
——到目前為止,他們的小隊一直在前進,並且成功地乾掉了路上遇到的所有入侵者——主要是他的其他四位隊友如砍瓜切菜般處理的,這讓鋼鐵之手的新人在佩服他們的同時也更加渴望獲取屬於自己的勝利。
他又認真而仔細地讀取並分析了自己目鏡中所有可顯示的數據,除了能量偵測儀上有一連串非常微小、通常被計入正常的乾擾水平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能量波峰外,什麼都沒有。
不過出於習慣或是謹慎,他依舊記下了這一連串微小波峰的數量,眼角餘光掃過。三,七,九,十四,二十一。
那他們到底是怎麼判斷出前方有敵人的,或者,這正是他之前懷疑他們的問題的答案:這些忠誠而榮耀的古老戰士的動力甲那般狀況正是長時期與混沌的抗爭與對大敵們仇恨不熄的永恒遠征所呈現給他人的表象?
但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們既然沒有談起過他們過去的戰鬥,與鋼鐵之手又並非隸屬同一戰團,沃斯科私下認為過多打聽其他人的過去或許是不禮貌的。
以及目前來說,他依舊麵臨著好消息與壞消息,日子總是這樣,生為美杜莎土著中的異類,堅強冷酷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必須非常會苦中作樂。
好消息是,他乘坐的空投艙質量非常好,不愧是鋼鐵之手出品,帶著他們平安落地,順利開倉,人人都全須全尾沒有缺胳膊少腿。
壞消息是,他們降落的地點看起來是所有小隊中最靠近敵方中心部的,意味著兩方麵的壓力都會很大。
假如他們是一個全體都是由新兵組成的小隊,這是個真的不怎麼樣的消息,但現在,或許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壞消息,沃斯科看了眼身邊的戰友。
他的身邊是同一個突擊小隊的四位臨時同伴。
左前方一馬當先手握異形戰利品製成的動力劍的就是方才在空投前與他聊天並自我介紹他們是“鳳凰之子”戰團的表親,他自稱名為弗萊維厄斯,同時也是這個小隊的隊長。
在沃斯科右手邊、負責整個小隊的盾衛位置的是身材健壯結實的帕洛斯,從他與弗萊維厄斯的默契程度與交流內容來看,他們兩個應當是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搭檔,並且前者擔任過後者的副手。
而處於鋼鐵之手身後左右翼位置的是梅裡克斯與貝拉福斯,前者有著令沃斯科感到親切的機械義體手臂,不太愛說話,沃斯科觀察到他的義體可能還需要更多細微調整才能符合他需要的平衡,他們的技術軍士可能是新手或水平欠佳;後者那粘滿了尤其多的誓言與頌歌羊皮卷的動力甲表麵則出奇地坑坑窪窪,就像有人曾在出發前匆忙而儘力地修補了它的表麵又來不及打磨得太平整一般。
這個隊伍的推進站位其實很詭異,對,現在這整個小隊的站位就是——這四名老兵在“保護”中央位置的這個新人。
隨著他們的殺敵數量與戰術溝通頻率的提高,沃斯科的這種感覺愈發強烈了。
這是非常非常罕見的,至少在鋼鐵之手中沒有任何一個新兵會獲得這種待遇,因為首先,當你打算從鋼鐵之月下的歐拉努斯巨岩上活著脫穎而出,那麼你就要用手裡的武器儘可能多地殺死你的同場競爭者,不管你們是否認識或對方有多麼優秀。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逃殺就是鋼鐵之手教給他們新兵的第一課:永遠不要真正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身邊的兄弟。
可能鳳凰之子們的戰團文化剛好相反,很注重保護他們的新血並由老兵在戰場上帶領他們戰鬥,同時傳授經驗與培養彼此的默契?
被保護的感覺還真不賴,沃斯科心想,他從三歲半之後就沒有受到過來自“長輩”如此的關注了。
這麼做確實可以保證一定的新兵生存率,但缺點也同樣明顯,這無法讓新兵通過血的教訓快速成長起來,就像假若一個美杜莎孩子在三歲前沒有學會揮動簡陋的武器擊倒什麼來表現出他對於戰鬥的天賦,那他就幾乎注定無法在這個荒涼的星球上活下去了。
鋼鐵之手的新兵規訓雖然無情又殘酷,但確實高效且讓人長記性——因為在這種戰鬥中,隻要新兵還沒死到不能移植義體或是進無畏的程度,那麼他們就不會被算入鐵父們口中的死亡統計人數中。
那些會導致第一次死亡的經驗自然可以在下一次的戰鬥中派上用場,直到他們真正死去的那一天,那麼那些寶貴的經驗與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都會進入氏族(決不是戰團的)擬像聖室與思集,而基因種子也會讓下一任承載者於冥冥之中多一份警惕。
隨著他們愈發接近來犯之敵的後方,被侵蝕得軟如肉質泥沼的地麵讓他們的行進速度被迫降低,原本單純由玄武岩與黑色石英組成的地麵被詭異或是新鮮的有機物質覆蓋,變得肥沃而令人惡心。
“啪唧。”沃斯科皺起眉頭,從可能曾經是美杜莎防禦軍屍骸的汙物泥團中拔出自己的一隻動力戰靴,上麵黑色的油漆鍍層已經被侵蝕了,露出下麵隱約的原色陶鋼材質。
他立即朝旁邊走了幾步,繞開地上那些更多的、開始長出皮質肉膜與眼睫毛或者牙齒的金屬、塑膠與屍骸混合物形成的“田壟”。
“這裡也太……臭了。我從未想過美杜莎被熔岩洗滌的大地會帶上如此濃烈的味道。你們的動力甲密封還好嗎?為什麼我戴著頭盔還能聞到臭味?”
隨後他不安地閉上了嘴並下意識地試圖吐唾沫——儘管他的動力甲自檢了三次,並向他保證他的頭盔與密封圈都完好無損,但他還是能感覺到一股腐肉的臭味隨著他的開口湧進了他的嘴巴裡,現在他的舌頭根上泛著一股子像是因為吃了**變質的爛肉而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之後又苦又怪的味兒。
嗤嗤竊笑聲從弗萊維厄斯或是貝拉福斯那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