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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目該寫什麼答案啊?”
咬著陶鋼製成的筆杆子,正在經曆學期摸底考的某個新生在心底發出了哀嚎。
房間的那頭坐著這個班級唯二的另一名學生,被他稱為阿奎隆的無皮者正抓耳撓腮地朝著麵前的試卷咆哮。
“神奇的空間(rau),幫幫我!”
+(不是非常情願的聲音)你想我怎麼幫你?+
+你不是活了很久,知道很多很多事情嗎?那麼快來告訴我這些題目的答案!+
+……我是活了挺久,但我開始覺得活這麼久真是什麼都能見到——怎麼有人在惡魔世界上開學校還要給受祝福的戰士考試而不是因為你的天賦建立一些更偉大、更有雄心的事業的?+
+彆廢話了!什麼偉大事業……我隻知道如果摸底考考得很慘那麼接下來我就要麵對特彆恐怖的烏列爾教授了!+
+那個被詛咒者的寵兒?怎麼了,隻需向我敞開你的身心,你現在完全可以殺了他……+
+彆惦記你那殺殺殺了!空間!這題目怎麼做啊!你不是當時告訴我你無所不能嗎?!來幫我先寫這個!——試寫一篇,題目自擬,內容不少於八百個單詞,主題有關於你所知的帝國曆史與帝國宗教神話傳說……不對,啊啊,還是先寫這篇!試列舉你所知所有的武器與武器激發效果……+
+你是在考取什麼巫師星學徒的入場券嗎?這裡不是鋼鐵勇士的梅德倫加德麼?我難道當時太匆忙走錯了……?不可能!+
+這兒就是梅德倫加德!你到底會不會做卷子?不會做卷子我就不叫你神奇的空間了!你就是個吹牛的空間!+
+我當然會!你等著!你等我一會兒!先做你會做的!我馬上就……+
男孩感到皮膚下一陣不自然的顫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憤怒地掀開了空間的麵紗並迅速遠去了。他隻希望這個自稱為“空間”的惡魔能給點力,隨後他咬著已經開始鬆動的筆杆子盯著下一道題目,索爾塔恩出的數學應用題,“假如需要在24小時內建立起一座占地麵積為六點六平方公裡的標準古典劇院,材料為10公裡外的大理石山丘,並有足夠的星際戰士、輔助軍、載具與泰坦,需要雕刻出古典劇院的雕像與裝飾,請在理想情況下試計算出所需的材料立方、人數與給出你的合理物資規劃與物流分配計劃……什麼啊!”
薩莫寬,一位非惡魔皮膚狀態下身高七(英)尺,體重三百磅的偉岸小學生,目前托了首屆生的福,正免試入學就讀於梅德倫加德奧林匹亞軍事學院六年級——當然,這所建立在神奇的巨大宮殿中的學校目前一共也隻有兩個年級。
一年級對應普通的無皮者們,教師對這個年級的學生十分寬容,主要教學內容是讓他們能認識到“首先你是人”、“其次人不吃人”、“所以不能隨便吃長得像人的人,就算是死的也不行,垃圾也不能吃!”,總而言之,隻要最終這些無皮者們能在見到凡人和其他鋼鐵勇士的時候不要流口水露出饞涎欲滴的神色就是勝利。
六年級則對應無皮者之王與薩莫寬,是的,目前該年級隻有兩名注冊的學生,而他們要麵對一群教授,又因為阿奎隆的條件放在這兒,實際上所有教授的眼睛都盯著薩莫寬,他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想要偷懶和作弊也完全無從下手的境地——
因為六年級除了兩名學生之外的所有編製人員有一個算一個全是教授,考慮到教師們絕大多數都身穿動力甲,擅長長時間作戰,耐餓耐渴,而無皮者們也根本沒有任何小孩子挑食的毛病,托拉米諾對索爾塔恩一定要在好不容易乞求到的鋼鐵之主的宮殿裡倒弄一個食堂的行為十分乃至九十九分的不解。
“你不能這麼做!”他拍著桌子,用他精致的動力甲戰靴踩著地麵,“你怎麼能在我們高貴的父親的宮殿中造出這麼醜陋又多餘的建築?!這是褻瀆!”
當然,托拉米諾立刻就遭到了某種不耐煩的迷你雷擊,隨後在他醒過來之前,食堂與大廚房就落成了,再之後,這位巫師領主一吃一個不吱聲,那就是後話了。
理論上,這所學院的輔助軍學院也接受凡人的報考,但鑒於無皮者們總是饑腸轆轆,最主要的是他們嚴重缺乏合格的教師,所以這項計劃目前還隻停留在紙麵上。
在這個已經被索爾塔恩率領的軍隊多次出擊、掃蕩、摸底排查的星球上,現在就算還有什麼不服管教的戰爭鐵匠與戰幫,也都在奧林匹亞軍事學院正式建立的時候喪失了信心。
經過有目共睹的、索爾塔恩孜孜不倦地於禮拜堂中對著攤開的手抄本虔誠祈禱了整整三周之後,在第二十二天的早上,某種啟示降臨了他,他在狂喜中跳上載具衝向他們基因之父那神秘宮殿的大門。
那裡並沒有任何守衛,但從未有人成功地進去然後離開過。
人們一直以來所能見到的隻有試圖闖入或是入侵其中之人累累的屍骸,它們會隨著自律機械隆隆的轟鳴被城堡定期吐出來堆積在門口深深的塹壕中。
“我知道了!”鍛石者高喊道,“我知道了!它從來就沒有鎖上,也不需要護衛,這是一座迷宮!”
他走向鋼鐵之主宮殿的吊橋,那上麵的石頭同樣也是黑色,但卻與卡蘭-高爾那些實際上以古代被詛咒的屍體經過儀式完成的磚石不同,這裡的石頭很純粹,它們隻是石頭,堅固的火山岩,縫隙中澆灌著銀色的金屬汁液,是熔化的鋼鐵。
當索爾塔恩走近的時候,他聽到宮殿附近的岩石在警告他前方的危險。
但他無所畏懼,他舉起手中的手抄本與吊墜,向著這座沉默、巍峨、危險的宮殿展示自己從父親那裡得來的一切,他大踏步走上通往正麵的橋梁,這座橋梁寬闊而平坦,每一塊石頭都恰到好處,可以容納兩座泰坦與護衛軍同時通過。但八千年來這裡從未有過成建製的隊伍踏上這精美的地麵,岩石隻是在白磷色的天空與冰冷的黑色太陽注視下緩緩地被風沙所侵蝕。
許許多多的眼睛,於明處,於暗處,注視著索爾塔恩這樣公然挑釁他們從來都缺乏耐心、寬容與慈愛的父親的行為。
或許下一秒鐘,鐵之主宮殿的城頭上就會冒出十二台電漿大炮,然後就這樣把鍛石者轟得渣都不剩。
有人惡意地揣摩並如此希望,而薩莫寬則擔心地看著老石匠孤獨的身影一步一步前行,呼喚著他父親的名字。呃,說起來,如果能見到索爾塔恩的父親,我該叫他祖父嗎?
索爾塔恩不會有事的,對嗎?
+……你們沒有一個人能看到他身上正在不斷環繞著出現的那些可怖的真理嗎?你們這群瞎子!算了,但能看到這些說明,我的路途並未選擇錯誤,這是有價值的,我將重新證明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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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西斯星區,漫遊港
美味又營養餐館
將辯經大獲全勝的兩位牧師好生勉勵一番送走之後,拉彌讚恩轉向身旁的原體。
“佩佩,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