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外,狂風依舊張牙舞爪地肆虐咆哮,大雪紛紛揚揚,如鵝毛般漫天飄灑,將整個營地嚴嚴實實地籠罩在一片銀白的冰天雪地之中。
這雪一連下了整整一日一夜方歇,那寒風亦是呼嘯了一日一夜未。
但到底是玄陰子心存顧忌,不敢以蒼生為芻狗,犯下滔天孽障。
此番也不過是趁天時之便,順勢而為,引北風呼嘯。
可即便如此,這風在這酷寒的冬日裡,卻如虎添翼,讓西岐士兵們本就艱難的處境雪上加霜。
翌日,西岐營中一片慘象,仿若人間煉獄。
眾將士大多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凍傷,隻見營帳內外,哀嚎之聲不絕於耳。
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竟有近千士卒在這酷寒之夜直接凍死,而嚴重凍傷的更是多達數萬之眾。
諸多士卒的手腳被凍至潰爛,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那場麵,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動容。
眾將官齊聚營中,望著眼前這滿目瘡痍的景象,皆是滿心疑惑。
丞相曾以大神通冰封岐山,彼時的寒冷比起昨夜這場大雪有過之而無不及,可那時軍中士卒皆安然無恙。
如今眾人皆配備了禦寒棉衣,按常理斷不至於凍死、凍殘如此之多。
此事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將官神色凝重,一麵嚴令士兵速速收殮死亡將士的遺體,力求讓逝者得以安息;
一麵急遣快馬,命其以最快速度將營中這等異常慘況飛報相府,盼丞相能速速定下應對之策。
搬運遺體的過程中,那位身經百戰的老兵,因地麵結冰濕滑,腳下突然一踉蹌,手中動作失控,鋒利的甲胄邊角不慎劃破了一具遺體的棉衣。
刹那間,無數蘆花如脫韁之馬,紛紛從破口處洶湧而出。
微風拂過,這些蘆花竟似有了生命一般,輕盈地在空中肆意飛舞。
眾人皆知,棉花雖輕,卻也不至如此這般輕易隨風飄散,此景著實詭異。
“這究竟是何物?”一名年輕的士卒滿臉疑惑,忍不住脫口問道。
老兵神色陰沉,緩緩俯身,抓起一把散落於地的蘆花,細細端詳。
不過瞬息之間,他的臉色驟變,猶如白紙一般毫無血色,雙眼圓睜,驚恐地失聲高呼:“是蘆花!”
“蘆花?”眾人皆麵露茫然之色,滿心不解。
老兵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解釋道:“蘆花與棉花外觀相近,可價格卻相差十倍有餘,其保暖之效更是天差地彆。世間常有黑心商賈,以蘆花冒充棉花,借此謀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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