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婭的想法不能說是有錯,但是她顯然並不清楚那個死亡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這種事誰能想得到呢?一個世界的規則神的目的居然是要這個世界徹底的消亡,這瘋狂的不像是一個誕生於本世界的神明。
死亡在兩個世界合一之後就不再是某一個世界的死亡,而作為死亡的她所想要的東西也僅僅是複仇而已。
規則們人格化的程度越高,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越不是一個好消息。
隻有真正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轉的規則才能夠做到沒有偏頗,一個存在懂得愛是何物之後,自然也就會明白恨是什麼。
而對於規則而言,這種感情能夠有什麼作用呢?
讓自己痛苦,或者讓自己違背規則本身的職責。
死亡本身都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違背了多少次生命的正常規律,生或死在她的手中就像是水盆之中的小船,隨著她心意隨意的撥弄起水花,然後傾沒。
這樣的存在又怎麼能夠期待她能夠像是從來沒有誕生過人格一樣的處理手中的規則呢?
這個世界的混亂之源絕對少不了這些“偉大”的神明的參與。
就在桑婭的領域之中招待著這兩個天使的時候,另一邊馬修的小隊也開始行動了。
他們已經坐上了神盾局的飛機,飛機是自動駕駛的,不需要馬修和盧克操縱。
老實說即便尼克福瑞再怎麼大方,他也不會大方的將飛行器交給一個盲人去駕駛,至於盧克,看上去就不像是能夠搞清楚飛行器操縱麵板上那些按鈕作用的家夥。
墜機帶來後果大概隻有一種,那就是神盾局的經費遭受考驗。
馬修和盧克已經不是那種會被墜機所殺死的級彆了。
這飛行器足夠尼克福瑞修兩個安全屋,何苦用來測試盲人和盲流能不能架勢飛機呢?
馬修加上盧克,這個陣容要是麵對一般的惡棍之類的已經完全不需要擔心了,但是他們現在的目的是曾經出現在某個位置的巴爾。
這看上去和送死沒有什麼差彆,但是卻不能說他們不夠高尚。
前赴後繼英雄帶來的希望終歸是美好的存在,這和他們戰鬥的後果沒有什麼關係。
初心是好的,這當然值得肯定。結果是壞得,自然也該摒棄。
好的目的和壞得結果怎麼都不能混為一談。
不過現在看來即便是出現了壞結果,那大概也壞不到什麼地方去。
隻要巴爾現在還不打算把自己放在台前成為一個靶子,那他就隻能收斂自己的脾氣。
最多,也就是將挑釁他的野蠻人殺死了事。
遷怒?
現在的巴爾沒有這個資格!
野蠻人能夠接受年輕的戰士為自己的選擇而承擔後果,但是不會坐視地獄魔王對人間展開破壞。
即便巴爾無可爭議的強大,但他也不可能承擔的起那些前赴後繼的奈非天的攻擊。
桑婭、蕾蔻、還有喬漢娜,甚至還沒有強大到卡拉辛姆和梵達羅尼那樣程度的克雷格,他們在豁出一切的情況下單對單都有機會戰勝巴爾。
畢竟巴爾的權柄不像是因普銳斯和迪亞波羅那樣,能夠對“人”產生明顯的克製。
破壞在麵對戰鬥的時候,也終歸不像是死亡的力量那樣能夠格外的針對這些作為生命的奈非天。
要不然的話,馬薩伊爾何苦去尋找死亡的權柄呢?
他要是單純的想要黑暗靈魂石,那他有一萬種方式從泰瑞爾的手中得到它。
那個時候馬薩伊爾可還是單純的智慧大天使,所有大天使都會對他的意見慎重的對待,甚至大多數時候都不會懷疑他。
得到死亡的權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因為那是殺死生命最方便的手段。
尤其是奈非天這個群體可從來沒有說是必須和地獄魔王一對一這種規則。
“馬修,我馬上就要結婚了。”
盧克隨口說著,看起來他並沒有像是他冰冷的外表那樣冷靜。
那是自然的,他們的目的是戰勝巴爾,這是一個聽上去就有些不自量力的選擇。
在他向傑西卡作出了承諾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不單純的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即便他早就在傑西卡開始向著一個“大熊部落的野蠻人”轉變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傑西卡大概是選擇承擔了起了什麼責任。
“盧克,我知道,到時候我會給你送上足夠份量的禮物。”
馬修笑了笑,隻是帶著些苦澀。
戰勝巴爾?
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即便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那個。
而且他也明白盧克話中的意思,即使兩個人的目的都是高尚的,但這也不妨礙在具體的細節上兩人的顧慮各不相同。
“嗬,你是個不錯的朋友,所以我願意陪你冒險。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並沒有欠我什麼。這一次去和巴爾戰鬥,我可不是因為不放心你的安全才同行的。
我隻是,隻是想要複仇而已。
馬道克先祖對於我來說已經不是單純的導師那麼簡單了。”
盧克說著有些彆扭的話,攥住鈍器的手有些顫抖。
為馬道克複仇這種事情,馬道克最後留給他的一切都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戰鬥先知馬道克即便是作為先祖之靈失去了“先知”這份力量,但他的閱曆足以讓他作出更合適的決定。
如果馬道克依然存在,那麼對盧克的這個想法他大概隻會笑笑而已。
對於野蠻人來說成熟可從來都不是懂得取舍,戰士的成熟是做好了承擔後果的一切準備。
盧克和馬修的做法不會被先祖們製止的,他們隻會看著戰士出征,然後為他們祈福。
當戰士們戰死之後,他們不會刻意的去尋仇,而是會在遇見那些仇人的時候,“恰好”完成戰士們未完成的夙願。
“盧克,我不喜歡複仇這種事情,要是以前的我大概會製止一切永無休止的複仇。但是現在,我不會這樣做了。”
馬修砸吧了一下嘴,似乎是對這種事情有些說不清楚。
對彆人剖析自己的內心從來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那需要的不光是勇氣還需要一點點的灑脫。
“我,曾經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但是我後來才發現,法律隻是工具,決定它是否公正的東西隻有一個,那就是使用工具的人。
但現在,我有幸成為這個使用者了,而我也擁有了力量。對此我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你當時帶著我走進了那個鐵匠鋪,我現在大概還是那個隻能在街頭廝混,甚至連解決幾個小混混都有可能翻車的夜魔俠。”
馬修慢慢的說著,身上的怒火一閃而逝。
現在的馬修對自己的力量有多少信任,那麼對於曾經無力的自己就有多少悔恨。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他從蜘蛛俠的口中聽到過這句話,但是他隻覺得這十分的崇高而已。
馬修眼中的責任是不會因為能力而變化的,責任巨大,但能力曾經孱弱的有些可憐的他從未放棄過,能力和責任在他的眼中從來都不是對等的。
要不然的話他又何必在律師這個身份無法幫助彆人的情況下去做夜魔俠?他心中的責任是遠遠大於他能力的。
力量的本質其實一點都不複雜,不過是支持著一個人能夠按照自己的心願去前進的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