旃檀世界,月明樓。
季牧端坐於席間,身前擺放著一副棋盤。
棋盤以玉石製成,正是他曾經時常與父親對弈時所用的那一副。
自從父親不在後,他就幾乎再沒有碰過這副棋,如今卻是又將其拿了出來。
在不遠處,風一畢清蟬與杜清各自侍立,默默看著季牧搬弄棋子。
棋盤上並未擺滿,而是隻有寥寥數顆,黑白二色的數量是相同的。
在當前這個節骨眼上,哪怕是全然不懂棋的人,也能夠一眼看出這些棋子所代表的是什麼。
片刻後,季牧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微微皺眉。
似是看出了他的糾結,杜清在一旁開口問道:
“帝君,可有什麼難處?”
季牧沉吟片刻,目光轉向二人問道:
“依你們之見,這參加大會的人選,讓誰去比較合適?”
“不知閣主是想要穩妥些還是想要能夠曆練一番下一代的修士?”畢清蟬略微思忖之後問道。
“若是欲兩者兼有呢?”季牧露出了一抹饒有興致的神色。
“對戰蠻力境的三位入虛修士,其中兩位可以讓您的那兩位親傳弟子出戰。”
“此二人境界皆已達到了入虛高階,齊鄂更是離刻字立言隻有一步之遙,且具備黑白二氣,戰力不俗。”
“田小狀自上次學宮遇襲之後亦是倍加刻苦用功、鍛造自身,所學皆能運用自如。”
“入虛有他二人出戰,贏麵極大,就算是輸了也能夠起到先生想要的曆練作用,一舉雙得。”
“至於最後一位人選先生或許可以在星族之中找尋一位境界尚在入虛沒有恢複到太高的,畢竟仙人的戰鬥經驗應付這等場合必然是綽綽有餘,可以用來兜底。”
“若是覺得此舉有些不妥,先生也可以從無為觀之中找尋,單以入虛境而論,無為觀弟子的手段要遠比其它宗門更多一些,符陣道術或許也克製那些專攻蠻力的北洲之人。”
季牧靜靜的聽畢清蟬說完,默默思考了一番,發現自己竟是找不到什麼漏洞
該考慮的他都考慮進去了,分毫不差。
不愧是風雲閣的一把手!
點了點頭,季牧露出了一抹笑容。
“善!”
有了這麼一個好的開頭,季牧也就懶得自己再去費勁想什麼人選了,直接再度問道:
“立言境呢?”
到達他如今這個境界之後,對於一些事情的關注便逐漸減少。
畢竟現在的他自然不會去關注什麼立言境的天驕弟子,眼界早已不在那裡,與之爭鋒的幾乎都是聖階或是更為古老的存在。
所以在這些事情上,他還真不一定能有下麵的人了解的清楚。
知道最多的就是學宮弟子,但一整個大會人選,不可能都讓學宮來出。
並且書道若是對上隻會蠻力的拳頭,其實多少還是有些吃虧的。
學宮弟子強勢的時期基本都在明道之後,像當年的七十二賢就是這般。
禮、義、仁、德。
除了道之外,前麵四堂哪一堂的弟子不是在處於積累的階段?
若是硬要選學宮的人上場,不僅比武勝負會多出懸念,季牧這個學宮先生也容易落人口實,雖然以他現在的聲望完全可以無視,但也得不償失。
好在他現在已經完全不用什麼事都要靠自己去思索解決,手底下儘是能人異士。
聽到季牧的問詢,畢清蟬思索了一番,目光先是轉向一旁,看向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