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你把二麻帶到外麵找個地方安置,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天亮後我就去江家提親,就不信他們不答應。”
管婆子勢在必得,在她的觀念裡,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占了便宜,就該嫁給這個男人,不然是要抓去沉塘的。
管老頭想了想同意了,“那行,家裡沒啥拿的出手的東西,你抓一隻雞過去,不然麵子上不好看。”
管婆子嘴一歪,不屑道:“江五妞已經不是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了,二麻願意娶她是她的福分,帶什麼東西,我人去了就是最大的體麵,村長就會說大話唬人,江家又不是啥高門大戶,就算是,發生了這樣丟臉的事,這回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能一文錢不花的把人娶回來最好,管老頭也希望能撿個大便宜,“要是能成那最好不過,不然就得把二麻送走,以後怕是不能回來了。”
管老頭能生出管二麻這樣的兒子,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管二麻在外麵到處打流,是針對外人,管老頭的心比鐵還硬,即便是親生兒子他也能麵不改色的下死手。
“說什麼晦氣話,除族又不是砍頭,咂就不能回來了?”管婆子還幻想著兒子離開村子後,能在外麵闖出一片天地,過幾年帶著大把的銀子回來,帶他們全家吃香喝辣呢。
江家。
楊氏捂著耳朵翻來覆去睡不著,旁邊江吉祥也是一臉呆滯。
楊氏捶了幾下床板,哭喪著臉,“五妞不會受刺激就真的瘋了吧,這可咂整?”
江吉祥煩躁的用被子悶住頭,“彆問我,我也不知道。”
今晚去小石村除了三個閨女,所有人都去了,折騰了大半夜,身心疲憊,可明明很累,卻怎麼也睡不著,閉上眼腦子異常清醒。
尤其是五妞還在不停的“嘿嘿哈哈嗬嗬”這樣瘋笑。
瘮得慌,楊氏和江吉祥想叫她彆笑了,大晚上的能不能睡一會,不睡覺正常人都會脾氣暴躁,五妞受了刺激不睡覺,更可能會瘋掉。
但江一鳴不準他們去打擾五姐,說隨她去,緩一緩,等她緩過來就好了。
江老太和江老頭站在門口看了一會,發現江五妞是抱著人參在癲笑,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
江老太扭頭回屋,邊走邊哭,“真不知是福還是禍,可憐見的,鬨了一通也沒啥實質的補償,一口氣也不見得爭回來了,小石村勢大,咱們山峰村有理也硬氣不起來啊。”
“老太婆我撒潑打滾也隻能惡心一下那個裡正,旁的也沒爭出名堂來,苦啊,是咱們沒本事,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除了鬨一出,還能怎麼著?”
江老頭跟在後麵甕聲甕氣,“挖到人參是福氣,前提是沒發生那些糟心事,命苦啊這孩子。”
六妞七妞坐在五妞身邊默默流淚,勸了一晚上也勸不動,五姐像是聽不見她們說話,回來後就坐在床上抱著人參不停的笑,越笑越嚇人。
隔壁江一鳴聽著五姐的瘋笑,閉上眼,良久才睜開,然後開始磨墨,揮筆練字,心裡憋著一股氣,握筆的手卻越穩,伴隨著五姐的瘋魔般的笑聲一直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
這夜下來,十個小時的字算是達成了,練到最後紙上的字蒼勁有力,磅礴大氣,令人眼前一亮,這就是係統說的十年功底的書法字跡,果然牛叉。
之前已經練滿六個小時候,相當於有六年功底的書法,所以昨晚上江一鳴特意抄寫了幾本三百千,之後要分彆送給幾個姐姐的孩子。
不止外甥們,外甥女也要送,女子在這個時代活得太艱難,他希望力所能及的幫助她們一些,比如認字,擁有各自的營生等。
“五姐,五姐你醒醒,”六妞七妞嘶聲喊了幾句,火急火燎衝出房間,“爹娘五姐發高熱了,一直說胡話呢,得趕緊送她去鎮上看大夫。”
楊氏很快跑出來,大聲道:“去鎮上請大夫,家裡又沒有牛車,怎麼送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