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麻煩精,早知道還沒醒就扔掉他的。”七姐現在就是後悔,很後悔。
煎好藥,七姐親自端去喂給周遠喝。
“這是什麼,味道好難聞,我不喝。”周遠緊蹙著眉,撇開臉耍起世子脾氣。
昏迷的時候多省心啊,喂啥喝啥,醒來就開始作,真煩人。
“我告訴你,你十三歲親娘就病逝了,後來你爹娶了繼室,你被後娘趕出來,無處可去,是我收留了你,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管你了。”七姐氣鼓鼓的瞎編。
“我娘過世了,我爹娶了後娘變成後爹,不要我了?”周遠眉毛皺成了蟲子。
“那我爹是做什麼的,你又是我的誰?之前你不是說我去趕考,然後受傷什麼的,現在怎麼又不一樣了?”
七姐眼睛瞪得更圓了,理不直氣也壯,“你爹是當官的,以前在南地做縣令,前幾年調到北地去了,我也不清楚他現在哪個府哪個縣做縣令。”
“我是你娘遠房表姐的女兒,反正那時候你後娘派人把你送到十平縣,就不管你了,至於當年怎麼相認的,我也不記得了,反正現在是我在接濟你。”
周遠當然不信她的一麵之詞,雖然他失記了,但智商還在,他又不傻,不是誰隨便說幾話就能誆騙的。
“你家裡做什麼的?你怎麼有錢接濟我?”看江七妞身上的衣服料子也就一般,算不得多好,應該是個家境還算殷實的小戶人家。
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有錢接濟她,這宅子看著還不錯,另還有兩個啞仆伺候,她哪來那麼多錢?
“你看你都失憶了還改不了狗眼看人低的毛病,我爹娘為什麼不喜歡你不願幫你?
就是因為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端著架子的臭德性,仗著你爹是個縣令,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
七姐掰著手指數落他的罪狀,“也不想想你都被家裡趕出來了,早就不是縣令公子了,是沒人要的可憐蟲,要不是十年前,你偶然有一次幫過我,我才不想管你呢。”
周遠很快抓住了重點,“我幫過你?”
這人怎麼老是打破沙鍋問到底?
果然是個壞東西,腦子轉得太快了,總是想抓她話裡的漏洞。
“是啊,我那時候還小呢,差點被拍花子拐走,是你救了我,你比我大了七八歲呢,今年都二十好幾了,如果不是日子艱難,怎麼會至今未娶妻?”七姐也不知周遠到底娶沒娶妻。
不過這家夥都二十五六了,估計早就成親了,家裡後院指不定成群的小妾通房呢。
“我家裡做生意的,條件還行,這宅子是家裡給我置辦的嫁妝,我借給你住的,本來等你考中童生我就和你兩清了,誰知你連老家都沒趕回去,半路就出事了,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周遠又疑惑了,“我老家在何處?”
七姐深吸一口氣,“在西北,靠近邊關的一個小縣城,好像叫平安縣。”
仔細回想了一下,周遠一點印象都沒有,心裡總覺得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哎呀,你一個大男人住我的吃我的,騙你有什麼好處?你愛信不信,事情就是這樣,你若覺得我騙你,你大可以離開,我絕不攔你。”七姐巴不得他自己離開,回頭她就把這個宅子賣了,讓他找不著她。
周遠又不傻,他現在手腳無力,沒有記憶,又身無分文,能去哪裡?
“對不住,我隻是太沒有安全感了,剛醒來誰都不認識,又想不起以前的事,所以才會一直問,不是故意為難你,也不是不信你。”周遠想著要先把身子養好,不然想太多也沒用,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這麼快就認錯,居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