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還活著,正癡癡望著這頭的,遙遠家鄉的那位姑娘,一定也是滿心歡喜的等著她的心上人飛奔著過來擁抱住她吧。
這種害怕並非來自於殺人,或者戰友被殺時,對於死亡的恐懼和自身的悔恨。
端午節,是華族古老而傳統的節日,流傳兩千年至今依舊盛行。
如此,已經開封的信件就到了排長朱一霸的手裡。
上麵說,她在收到班長馬上就要在當地轉業為邊防警察,能有一份穩定工作的信件後,想了很久,終究回絕了家裡給訂的這門親事。勸服傳統的父母同意了他倆的婚事,現在老家乖乖等著班長回來,風風光光地把她給娶了,然後她會跟著班長過來。
有爬著過來的,從天花板吊下來的,床底下鑽出來的等等,朱一霸四處找槍,卻怎麼也找不到。
divcass=”ntentadv”最後它們圍了過來,冷冷的盯著朱一霸,陰森森的說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這起事件的發生讓他徹底沉寂下來。
“哪有孩子不想家的。”站長王海站在邊上,言語哽咽。
鬼使神差的,他打開了信封。
反倒是黃毛和小胖倆人看得起勁,反倒是躍躍欲試準備搶救一下,半點都沒有恐懼這位眼看著馬上就要咽氣的家夥。
邊防站的武警是要辦案的,講求人證物證;不像特勤排搞人就行了,什麼事情都是一份名單和地點。
特殊時期,在站裡的信件都要先經過教導員的檢查,沒問題了才會發到下麵的排長。
一問才知道,原來倆人的救援、扛屍經驗極為豐富。
等了這麼多年,她終於看到了希望。
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這是一封給班長的信件。現如今通訊發達,不管是電話還是微信,都能做到即傳即達。這麼個情況下,還能保留著寄信的習慣,想必那女人一定是心思細膩的人。
小胖這麼壯乎乎的一個人,平時和戰友們吹牛打屁臉厚得一b,沒想到那夜在朱一霸的忽悠下,佩戴勳章給家妹拍照時,隻挑了一個常見的三等功。
骷髏頭那沒有肉的下巴哢哢作響,似在無聲的嘲諷。
如果他還活著,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會跳起來狂呼,覺得自己是全世界裡最幸福的人了吧。
抬回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半死不活。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想著調侃班長。
小胖被拉到醫院的時候,還能衝站在邊上淚流滿麵的朱一霸開上幾句玩笑,說班長那家夥就是想回家,然後找他的青梅竹馬,格局太小囉。
班長揮揮手讓孩子走開,正轉身準備上車的時候,這幾個孩子不知道從哪裡抽出手槍,啪啪幾下接連擊中了班長、小強和黃毛。
槍聲一響,朱一霸衝出車廂隻看到倒在地上呻吟的三人,四周無人,遠眺過去,幾名小孩的跑回村落的背影映入眼簾。
朱一霸含著淚把信燒給班長。
原本該是一個喜慶的日子,隻是今天,全站都籠罩在悲傷當中。
小胖信誓旦旦的樣子猶在眼前。
事情辦妥,朱一霸坐在車內遠遠看著逐漸鬨騰起來的村落,心裡想著這趟遠門還是有點危險了,如今到了邊防站,不比特勤排,還是得收斂些。
朱一霸沒有出麵,他一直自詡的百戰百勝成了全支隊的笑話。要不是將販毐分子活捉回來,以及早些年在特勤攢下的功績,此事一出,大概率要被提前退役。
不過冷靜下來的朱一霸同樣意識到了一點,他現在人已經不在特勤排了,所以必須要為這次無端跨越邊境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班長在最後一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看著站在周圍的戰友們說,這大好的河山喲,終究是看不完,笑嗬嗬坦蕩的樣子似乎看得挺開。
後來直至朱一霸離開雲省邊防,兩人都再沒見過一麵。
畫麵陡然一切,朱一霸回到了雲省的山林裡。他低頭看著手裡拿著的狙擊槍,以及身上穿著的全套被去除了標識的作戰服,既熟悉,又陌生。
後邊時不時地傳來敵人追逐的聲響,聲響很大,敵人的人數顯然很多。
此時,想起當初埋伏在山上的墳頭時,四周都是藍綠色的鬼火,朱一霸卻再也無法像那時一般笑得坦然。
朱一霸重新回到站裡,帶著一盒子的勳章來到故地,又挖了個坑,統統倒了進去,點了把火全給燒了。
最後,他才反應過來,小胖是在山內醫院閉的眼睛。
“小胖、班長,我想帶你們回家。”
鐵打的漢子終究忍不住,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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