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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問句,卻帶著不加掩飾的強勢作風,言語中含著隱約的威脅之意完全不想聽到意想之外的回答。
所以手掌依然緊緊地貼著源柊月的下半張臉,生怕他說出不願接受的答案。
“想好了再回答哦。”
五條悟笑了笑。
慢慢鬆開五指。
源柊月終於拿回了呼吸新鮮空氣的權利,他深深地看五條悟一眼。
然後,他的回答是
“傑”
前所未有的音量。
“把這個變態趕出去”
禪院直哉在門口蹲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山裡蚊子多,儘管穿了長袖長褲,狡詐的野蚊子依舊將他咬的渾身是包,奇癢難忍。
他一邊撓癢,一邊滿懷恨意地想“五條悟是死裡麵了嗎還不出來死了最好,趕緊死啊這死混球。”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實際上隻有接近一個小時,院子大門打開,五條悟被人推了一把,踉蹌著走出來。
“好凶啊。”他笑著說,“怎麼就知道打我,又沒真的欺負他,真是太小氣了。”
源柊月在他身後探頭,表情都維持不住了,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滾遠點。”
夏油傑站在門口,單手扶著門板,無奈歎氣,滿臉心累“悟這個,五條同學啊。恢複正常前,你彆回來了,趕緊走,有多遠走多遠,行嗎”
五條悟納悶“老子這不是挺正常的。”
魅惑菇的效果不一般,他的認知被篡改得很徹底,徹底到,哪怕知道自己服用了一種效果不明的蘑菇,也依然不會去修正自己的行為。
畢竟,他相當依賴直覺,總是隨心所欲地行事。
大門在他身後被關上砰
五條悟走回門口,似乎正在用六眼洞悉門內的情形,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禪院直哉暗自揣度著他們吵架的原因。
會是因為什麼五條悟不正常他不是一直都挺不正
聽到了他內心所想似的,五條悟忽然轉過頭,藍眼睛瞬間望過來。
他咧嘴一笑,牙齒整齊且白森森的。
“喲,好朋友。”
禪院直哉“”
“我們去找點樂子吧。”五條悟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雙手交疊扣在腦後,招呼道,“走吧走吧”
禪院直哉不聲不響地跟上他,心裡慫得要死。
五條悟說的樂子是開會。
總監部在東京設有分部辦事處,而他作為禦三家代表,有權召開緊急會議,這份權利在淩晨四點半的京都總部被動用過一次,下午三點又在東京分部使用一次。
“開始吧。”五條悟愉快地說,“一個個地彙報工作,我會仔細聽的對了,不介意我吃個蛋糕吧”
當然沒人
敢介意。
他打開一枚紙盒,裡麵裝著一小隻草莓味蛋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淋麵是紅色莓果醬,晶瑩而鮮紅。
大家交換了個眼神,第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那是一名姓石塚的中年男人,他說“各位下午好,那我就鬥膽第一個彙報”
五條悟吃著蛋糕,一邊點頭,似乎聽得很滿意。
石塚的彙報接近尾聲,見他表情始終很愉快,隱隱鬆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
甜品銀叉在五條悟指間轉了轉,嗖得一下,被投擲出去。
駑鈍的三角叉瞬間化為凶器,紮進石塚的左肩,肩膀處的衣料頓時被滲出的血液浸染。
“啊”
男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噓,在開會,保持安靜。”五條悟似笑非笑道,“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有數不是嗎”
男人頓時臉色蒼白,底下頭,唯唯諾諾地說“抱、抱歉”
“繼續。”五條悟說。
第二個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會議室十二個位置,三人受傷,一人失血昏迷。
被攻擊的咒術師自知理虧,低頭不敢說話。
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血腥氣。
剩下的人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個站起來被爆頭的就是自己,於是各個膽戰心驚,嚇得要命。
禪院直哉當然也沒好哪去,不如說,從京都遠道而來的他才是最不明白情況的那一個,內心忐忑極了。
這瘋子。
以前朝人發難好歹有理有據,今天分外隨心所欲。
而五條悟還在吃那塊蛋糕,似乎是口味不合心意,他吃得挑挑揀揀,紙托盤上奶油和莓果醬混雜在一起,如同血液與脂肪,甜膩膩的氣味也和室內的血腥味交織,莫名顯得詭異。
上一秒笑嘻嘻的,下一秒就擰掉咒靈腦袋的可怕家夥,自己卻渾然不覺。
“哎”
五條悟歎了口氣。
正在彙報的咒術師驟然停下,驚恐萬分地盯著他,其他人也紛紛看過來。
而他垂蕩的視線抬起來,落在與會眾人的身上,美麗的、獨一無二的蒼藍雙眼,卻帶給他們比山更重的壓迫感,仿佛下一秒會化作冰錐,穿透他們的身體。
“我應該喜歡開會”
五條悟的表情懨懨的。
旁邊是他的朋友禪院直哉,這裡是總監部東京分部,他清楚,正在做他喜歡的事。
心情雀躍著,大腦分泌的激素正在努力使他感到愉快,於是他渾身上下處於一種懶洋洋的快樂狀態中
“但真無趣啊。”
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出,一時間,會議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嗯。”
五條悟自顧自地點頭。
經過反複測試,他終於可以得出一個斬釘截鐵的結論
他喜歡的
一切,居然還不如最討厭的那個人有意思。
“太乏味了。”
“小源,我理解你的處境和心情,但我有任務在身。”
“傑,我也理解你的難處,所以隻要求你帶我一起去。”
“這個任務指名叫我去,不方便帶人。”
“可以偷偷的,我躲在你的行李箱裡怎麼樣”
“倒也不用,你有點神經過敏了。”夏油傑無奈微笑,試圖把源柊月的手拿開,“雖然是逆轉愛恨的狀態,但悟那家夥的本性沒有改變不是嗎他要是真的恨你,應該對你下死手才對,但他一下都沒打過你哦”
“他現在這個狀態,這比下死手更恐怖。”
源柊月麵如死灰,一點也不在意形象了,抱住夏油傑的大腿是物理意義上的人坐在地上,雙手抱著夏油的腿不許他出門。
夏油傑“最討厭你的狀態嗎”
源柊月崩潰“啊啊啊啊你不許說了啊”
夏油傑趁他不備,成功抽身。
“好了,好了。”他安撫道,“不要慌,我馬上就回來。”
源柊月眼淚汪汪地目送他離開。
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損傷,但他毫無疑問也是一名魅惑菇受害人,被自己的植物害慘了。被追著喊宿敵、最討厭的殺傷力,比詛咒之王更恐怖。
太可怕了。
但據他對五條悟的了解,對方既然帶著禪院直哉大搖大擺出門,應該是有事要處理,要好一陣子才會重新出現,到時候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該回來了,他不會過於孤立無援。
本來應該是這樣。
本來
本
“篤篤、篤篤。”
相當禮貌克製的敲門聲。
“篤篤。”
沒有得到回應,又敲了兩下。
“篤篤。”
篤篤、篤篤。
像某種恐怖來臨前的預兆一樣。
源柊月已經猜到是誰了,抱著某種僥幸,萬念俱灰地打開門側監控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