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貫穿了拓跋璿的胸膛。
鋒殺,距離心臟隻有短短的一寸。
拓跋璿那般魁梧壯實的一個人,在瞬間就已是弱不禁風。
權清皇攙扶著拓跋璿卻是無力到和拓跋璿一同倒下,屈膝而跪。
“為,為什麼?”
權清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在此之前,拓跋璿的刀刃分明是對向她的。
拓跋璿也已經知道了,一直被權清皇當做門主來對待。
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
不是在憤怒嗎?
不要崩潰到以愛為恨的刀刃想要穿透她的骨頭碾碎她的血肉冷眼看她在泥濘裡嗎?
為什麼?
為什麼!!!!
權清皇的震驚和痛苦交雜在一起,猶如吞下了三尺劍般的難受。
生不如死。
彷徨無措。
拓跋璿張開的嘴,汩汩地流出了粘稠大量的血液。
她紅著眼睛看向權清皇,握住了權清皇顫抖枯瘦的手。
影子被周憐蠶食後,身體失去半數精元的權清皇,猶如枯木般消瘦了許多。
既不似從前的光鮮亮麗,更無那鳳儀天下之勢。
權清皇被拓跋璿握住的瞬間,不再是顫抖。
她愣愣地看著拓跋璿,猶如行屍走肉的傀儡。
“大人對我的好,是真的。”
拓跋璿的血液從唇齒溢出,冷峻的麵龐流露出了此生最溫婉的笑容。
“大人救我出水火,給了我涅盤的新生,是真的。”
“大人日夜……咳……咳咳咳,教導我,是真的。”
“就夠了。”
她確確實實是替代品,但她深愛著權清皇進了骨子裡。
她不介意自己是什麼形式的存在,隻想站在權清皇的身旁守著她。
但她沒辦法蒙騙自己的內心,因為這一份愛意就顛倒黑白,亂了是非,去大開殺戒,管那刀下魂魄有沒有冤屈訴諸是不是無辜之人。
那才是她站在權清皇對立麵的緣故。
她的道,和權清皇背道而馳。
但她的人和靈魂,是權清皇的守護神。
這麼多年來,從未騙過。
權清皇抽回了自己的手,瘋狂地搖著頭。
披散下來的華發,長長地及腰。
枯瘦如她,皮膚是病態的白。
她動了動嘴唇,想要大聲尖叫,卻隻露出了一個似哭似笑的扭曲表情。
五官都快到皺到一起。
她情願死在箭矢之下,也不想看到拓跋璿對自己的守護。
這道命題,就像是回旋的箭,穿過時間的長河,正中那年自己的眉心。
她……
錯了嗎?
“滾,滾啊。”
“誰要你救。”
“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