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邁腿坐在床沿,望了眼臉色蒼白,安詳昏睡的拓跋芷,將準備好的一袋藥材遞給了拓跋齊。
“拓跋城主,吩咐人把這服藥煎了吧。”
“是。”
拓跋齊拿著藥出門親自去煎。
楚月則心情沉重地抬起了手,拿起百年酒窖,取出下方的信封。
拆開信封,便見短短三行絕命字:
吾生有三幸,一幸誕於神武,卻無報效之能。
二幸身不饑寒,天未曾負我,學無長進,無以對天。
三幸與君同戰琴一曲,命還軒轅不枉人間一趟。
……
楚月拿著信的手,輕微地顫抖。
信上字體娟秀,沒有遒勁磅礴之力,但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戰士決然氣勢。
拓跋芷,東籬第一美人。
其傾城之姿,傳遍諸侯國,遠非長安美人夏如煙能比的。
世間諸侯之爭,諸國之戰,俘虜和戰利品,無非就是這美人柔軟的身姿。
若東籬失守,神武戰敗,拓跋芷便要首當其衝,受他國之辱。
拓跋芷寧死城前,也不願受辱。
這封絕命信,字字泣血,又字字堅決!
楚月小心翼翼地疊起了這封信,妥善地放好。
她握住拓跋芷冰冷的手,微笑:“天亮了,神武戰勝,你可以安心回來了。”
她便坐在床沿,靜靜陪著拓拔芷。
許久,外麵響起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葉將軍。”
拓跋齊端著親自煎好的藥走進來,“藥已經煎好了。”
“我來喂吧。”
楚月端起了藥碗,執湯匙喂了幾口,藥水都從拓跋芷的唇角溢出。
“拓跋城主。”
楚月放下藥碗,拿著帕子擦拭掉拓跋芷嘴邊的藥水,嚴肅地道:“芷姑娘心已死,沒有求生之欲,她在抗拒這服藥。”
拓跋齊滿眶熱淚:“芷兒知道虛空之下,神武不會有完卵,以為東籬將敗,就一心赴死。她是神武的女兒,她不想被敵國玷汙。她在尋死。”
“拓跋城主,你出去吧,給我一個時辰,我會治好她。”楚月吩咐道。
“葉將軍切莫太過於勞心,在下告辭。”
拓跋齊離去帶攏了雙門。
屋中,隻剩下楚月與拓跋芷。
楚月閉上眼眸,兩掌之間運轉出神農之力,周身泛起了象牙白的光。
拓跋芷元神、臟腑受損,血液流失過多。
楚月打算用自己的部分鮮血,以神農之力搭建橋梁,將血液過渡給拓跋芷。
再耗儘神農之力,修補拓跋芷受傷的元神與臟腑。
她絲毫不顧及自身之安危,用去半條命換拓拔芷的生機。
亦如西郊城前,拓跋芷絕命彈琴助陣於她!
時間緩緩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