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處的牆與牆之間,有個不算寬敞的空間,老朽與十萬英魂,便在此處,彼此陪伴了六十年。”
“老朽在等一位曠世奇才,一位救世明主。”
“她既有為將的堅韌鐵血,有帝王的氣概,還有醫者的仁慈之心。”
“唯這三者缺一不可,方可還定國公道。”
“將軍……”
老族長哽咽了。
彼時望見死士與赤鷹君交談,他沒有哭。
後來在軍機處陰暗空間之中六十年,也沒有落淚。
但這一刻,老族長漸漸地泣不成聲,道不出話。
楚月鄭重地拍了拍老族長的肩膀:“前輩,晚輩既為慕府子孫,又是軍機處的武陵將軍,定國的十萬英魂,每一位都是我的先輩,我會記住這筆賬。”
“若當真是他,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給我慕府英魂陪葬,祭我定國軍的在天之靈。”
“但若不是他,也決不能讓幕後之人,旁觀局勢,坐享其成。”
母親鎮北軍和軒轅七、神武皇帝多少年的事情,讓楚月更加多了一份沉重。
楚月說道:“老族長你被追殺十月,已是武體透支之時,卻還能無聲無息的悄然而見赤鷹君,並且全身而退,這一切太過於巧合,或許就不是巧合,有人刻意安排也說不準。老族長仔細回憶,當年可否有古怪之事,譬如王後、南宮一族,還有天狼域那邊……”
“天狼域一直不喜歡慕府。”
老族長道:“慕府之名,連天狼域主都能蓋過,南宮雄當時每日都會來慕府請安,至於那名王後……倒是有一件事,老朽記起來了。”
“煩請前輩告知——”
楚月兩手作揖。
老族長看了看楚月背部的傷口,扶著楚月坐了下去,又替楚月倒了一杯茶,才緩慢出聲:
“王後雖出身於南宮一族,但她是個養女。”
“老朽也是無意才得知。”
“她曾去過神算一族,想成為神算師,但好像因為妖孽壞心,被趕了出來。”
“後來她幫南宮一族測算氣運,方才在北洲立足。”
“這件事,是老朽在軍機處這些年,有一回聽南宮雄提起的。”
老族長道:“將軍,死士與赤鷹君的對話,老朽沒有聽清楚很多,不確定他們彼此說了什麼,因為皇軍巡邏,老朽實在是體力不支,必須要撤走。但老朽可以確定的是,那死士對赤鷹君言聽計從。”
楚月沉下了眸,細細沉思著老族長話中的線索。
神算族……
又是上古夏族嗎?
據說,聖域那位不得了的夏帝師,亦是一名年少有為的神算師。
或許,能在夏帝師那裡知道什麼?
“老族長,這件事,交給我吧,馬上,就能聚齊了所有人,究竟誰才是躲在幕後的狼,一試便知。”
楚月剛準備抱拳行禮,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
無生釘的地方,在作痛。
以前她在東籬戰場,情緒激烈的時候,武體的傷口也沒裂開出釘。
隻怕與南郊得到的記憶有關。
當血脈的封印被打開,她也能看到貫穿武體和靈魂的無生釘。
不僅如此,隨之而來的還有以前沒有感覺的疼痛。
日後,她必須在無生釘的疼痛之中前行。
這才僅僅是第一顆釘子。
等血脈封印繼續打開,會有越來越多的釘子出現,痛感不斷加深。
“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何故要承受如此痛?”老族長流淚不止。
“劫。”
楚月笑:“天劫。”
無生釘。
有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