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邪依舊是那孤僻的性子,站在人群之外,注視著被眾星拱月般簇擁的妹妹。
他回了個微笑,心臟卻在四分五裂的疼痛。
他忘不掉從黑水晶看到的那些畫麵。
也忘不掉妹妹曾經的苦楚。
他甚至在恨,恨這無眼的天道。
若天道公允的話,為何旁人的妹妹在養尊處優享受著不屬於自己的神的金瞳。
為什麼他的妹妹卻要遭受千錘百煉總是墮落進苦厄的深淵而自我掙紮?
他隻想問,為什麼,又憑什麼?
天道給不了他答案。
他隻能自己給自己答案。
楚月與他對視,輕攏了攏細長的眉頭。
葉無邪雖然在笑,這種笑,像是破碎的星辰,好似那夜她在山脈裡看到他時的模樣。
陰鬱。
悲痛。
破碎。
……
楚月故意揶揄道:“等打了勝仗,贏過虛空,我便要這世上頂好的女子,給我當嫂子。”
“好。”葉無邪扯著唇淡淡的笑了笑,眼神裡儘是寵溺之色,隻有他的心和買走他靈魂的魔鬼才知道,墮鬼一族,得是終生不娶,他將把他的餘生,奉獻給修羅地獄,他要強大,要戰上大楚,要拿回妹妹的金瞳,還要告訴那群衣冠禽獸,即便沒有他們,他的妹妹也會過得很好,很好。
楚月抿了抿殷紅的唇,即便葉無邪應允了她,但她也很不是滋味,總覺得現在的哥哥,比當時相認時還讓人心疼,可他已經明明沒有自殘了,甚至還解開了心解,卻又為何這般?
她問:“哥哥前段時間去了哪裡?”
以她對葉無邪的了解,就算真想修煉閉關,得知神廟之戰,得知她深陷五陸的紛爭,也會不惜代價的去神廟助陣於她,不可能還能沉得住氣去閉關。隻能說,葉無邪去了彆的地方,還是一個讓葉無邪有了心結的傷心之地。
人和人之間,哪怕親密如兄妹,也需要有隱私不假,但她好不容易看著葉無邪走出了陰霾困境,就絕不會讓葉無邪再回到曾經的狀態裡去。
“看來還是沒瞞過小月。”葉無邪說:“我確實沒在修煉,去了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符文之地。”
“符文之地?”
楚月對這個地方的最初印象,還停留在神武長安的那段時日,以及那個叫做花幼鴉的聖潔女子。
符文之地古老而神秘,哪怕在九萬年前,帝域、虛空戰得不可開交,生靈塗炭死傷無數,符文之地也沒參與戰爭。
而從符文之地的起源開始,就隻關注於自身一族,從不參與任何的戰爭,不管這片大陸的主人是獸族、人族還是虛空裡的鬼怪,都和他們無關。
“是的,我請他們出山相助,可惜無人理我。”葉無邪隨便找了個理由:“此事讓我憤憤不平,我難以接受他們高高在上和漠視生民的姿態。”
若是如此,便也說得過去。
不僅能說得通神廟之戰葉無邪的消失,還能說得通如今葉無邪的憂鬱。
隻是,楚月總覺得還一點兒的不對勁。
“他們不願離開符文之地,也不願相助,就由他們去吧。”
楚月說:“哥哥不必因此而掛懷生氣,他們不理,我理,爹娘舅舅他們都理你。”
她企圖讓兄長高興起來,但兄長總藏著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