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魏夢半麵人,半麵鬼獸,絕望的看著那聖潔如皓月的男子沿著山間小路欲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思及此,魏夢愈發狂熱而貪婪的注視著沐白衣,那番姿態,好似隨時能張開血盆大口將沐白衣吞入腹中一般。
“隻會說口號而已嗎……?”
沐白衣耷拉著頭,目之所及是猶如江海般翻湧而過的紅色液體,是每個“找死”之人生前留下的最後的痕跡。
是啊。
他們太弱了。
這個大陸太弱了。
不及魏夢之狠毒。
不如黎明城之強大。
帝域大陸的武者,光是生存就要耗儘畢生的勇氣和精血。
而魏夢,躲在見不得人的地下,“努力”了九萬年,方才有如今的出頭之日。
沐白衣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一雙明亮的眼眸,平淡而溫和的望向了魏夢,“他們用生命證明了,他們並非隻是喊口號。”
他們說但求一死,就沒打算活下來。
明明是實力懸殊的對局,卻無人肯投降。
因為,他們願意戰死到最後一人。
可以國破家亡,卻不能淪為他人之犬牙鷹爪,他人之食物奴隸。
“魏夢,你當真可憐。”沐白衣淺笑,“你用下作的手段籠絡低賤而廉價的人心,卻從未有一顆心,為你而留,願效忠於你。楚帝今生不過二十載,帝域的億萬人心,卻都願為她而留。魏夢,你拚搏了九萬年,無非想證明你的能力,可事實證明,你什麼都不是,你的母親不要你,你的父親懼怕你,你的兄長痛斥你,你的弟弟遠離你,你的未婚夫避你如瘟神。真可憐啊。”
沐白衣的笑聲傳遞在戰場,語氣不算嘲諷,端著貴公子的風輕雲淡,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槍劍戟,狠狠地紮在了魏夢的心臟,把魏夢原就腐爛掉了半邊的心臟,紮得更加的千瘡百孔。
魏夢的醜事被公之於眾,她怒到極致,臉龐和眼睛陰翳的近乎扭曲,宛若是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魔鬼。
最後,她竟是發出了笑,用依舊貪婪而狂熱的目光注視著沐白衣,略帶著幾分陰惻惻。
她與沐白衣相隔甚遠,森冷的眸光卻像是黏糊糊的毒蛇纏繞在沐白衣的身上。
“沐家後輩,你這麼說,是在吸引本王的注意力嗎?”
魏夢說道:“本王,定會如你所願,好好的疼愛你,把與你家先祖未曾完成的願望,實現在你的身上,你會是這全帝域最幸福的男人。”
沐白衣並未被其激怒,身形遊走之處,宛如一抔雪花綻開。
他與這無數從雷霆登天之路而來的武者,一同搏一搏這單方麵的屠殺局。
“夢王。”魏夢旁側的上界婢女,沉聲說道:“我家公主,隻要葉楚月的元神,還望夢王言而有信。”
“閣下放心。”
魏夢收斂起那近乎賊匪的肮臟思想,虔誠而真摯的低下了頭,“此戰凱旋之日,必能把此賤人的元神,奉獻給尊貴的公主殿下。”
“嗯。”
婢女懶洋洋的道,冷漠的望向武道巔四周逐漸累積的屍體,最後輕蔑的望向了對戰十位星階異人的女子,隻淡如風的道了一句,“不過一介低星武者,何來的勇氣褻瀆我家公主之尊?”
魏夢冷笑一聲,摘掉了臉上的麵具,露出鬼蛇之臉,而在她手中的麵具,化作一簇邪火令。
她將這邪火令丟到了黎明城,千位星階異人衝了出來。
邪火令並未因此而停止,邪惡大火,焚燒在帝域的每一處。
邪火灼燒長空,發出的邪惡物質,比虛空之氣還要厲害,實得帝域武者的實力修為降低。
魏夢如坐山觀虎的漁翁,好整以暇的望著這血色漫天的戰場。
她盼望這一日,盼了許多許多年。
等她成為帝主,代她重見光明,她要打開黎明城的密室囚籠,告訴被她囚禁多年的母親,她如今是多麼的有出息了。